点头称是,道:“我明白,初兕平安诞生,我现下有女有子,福分齐全。”
宋稚脸上泛着一层温柔的光晕,继续道:“王爷他又待我这样的好,我自己的日子顺风顺水,瞧着旁人这个不如意,那个不顺遂,心里总觉得忐忑。”
“夫人多虑了。”流星忙宽慰道。
她咬了咬下唇,有些踌躇的说:“只是,奴婢有一事不明。”
宋稚看向流星,眸中已有了然的神色,道:“你可是疑惑,我一贯谨小慎微,尤其是诞下初兕之后,颇有几分树大招风之感。为何今日却这样大张旗鼓的将陶绾容打发出去?而且还是当着众多权贵夫人的面?还是用了那么张狂的法子?”
流星点了点头,若不是多年主仆,性命相托,流星断不敢问。
宋稚挪了挪身子,看样子是想要起身,流星忙将其扶起,蹲下身子替宋稚穿鞋。
“你莫要担心,总之今生今世,必定护你周全。”宋稚摸了摸流星的发顶,道。
流星抬眸望了宋稚一眼,又将指头伸进鞋后跟,替宋稚宽鞋。“夫人说话怎么跟夫君对娘子说话一般,听着怪怪的。”
“哦?流星想着要夫君了?”宋稚微微一讪,不客气的揶揄道。
“夫人!”流星嗔了一句,又认真道:“奴婢先前与你说过,今生不嫁人,并不是开玩笑的。”
宋稚穿戴齐整,起身走到外间,流星冲茶韵略一点头,茶韵便将屋外小炉子上的荔枝蜜端了进来。
“当真不嫁?”宋稚喝了一口荔枝蜜,冷不丁的问。
“不,嫁。”流星一字一顿的说,没半点迟疑。
“那好吧。原先我瞧上了崔叔的大孙子,可说得上是一表人才,管账也是行家里手,崔叔儿媳原先又是开过布庄的,他于布庄打理上颇有几分能干之处。”
宋稚一面说,一面打量着流星,见她眼神坚定,没半分心动。
耳边忽传来瓷器脆响,茶韵一个没拿稳,险些碎了一个茶盖。
“惊着王妃了,奴婢该死。”茶韵忙道。
“无妨。”不过是小事一桩,宋稚并不在意。
崔叔的长孙是宋稚早早就相看好了的,还与崔叔通了气,让他先不必忙着给孙儿定亲。
崔叔知道宋稚有意将身边的婢女许给他家,唯有一千个乐意。
既然流星不嫁,肥水也不要流了外人田呀。宋稚抬眸看向茶韵,茶韵没想到这事儿还会牵扯到自己,脸一下便通红了。
宋稚见她眉梢眼角都飘起红霞来,便知道她的心思定然与流星不同,于是道:“崔叔的长孙得了王爷的恩典,依旧叫他原本的姓氏,名为卫实。他来送账本的时候,你们都是见过的。我也不乐意叫我身边的姑娘盲婚哑嫁。”
茶韵扭扭捏捏的挤出几个字,“奴婢知道。”
她这话说的很奇怪,宋稚灵光一现,道:“你与卫实私下有来往?”
“没有!”茶韵慌忙跪下了,连连磕头,言辞恳切的说:“夫人,我绝没有!
宋稚没想到茶韵会如此激动,示意流星快将其扶起,道:“我只是随口一问,你不必这样。”
茶韵的额头红肿了些,她怯生生看向宋稚,眼角漏出几颗泪来,茶韵赶紧擦去。
宋稚叹了一句,茶韵虽说与自己也亲厚,可到底不比流星、逐月二人,一遇到这种事,难免战战兢兢。
她放柔了声音,道:“卫实原就是我留意着与你们相配的人选,你既然对他有意,最是两全其美。”
茶韵咬着唇瓣,犹犹豫豫的说:“这原是流星的……
“呸!说什么的,八字还没有一撇的事情!竟也浑说!”流星鼓着一张脸,佯装生气的样子实在滑稽。
茶韵这才破涕为笑,可又觉得害羞,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宋稚与流星对视一眼,知道这事儿算是成了一半。
宋稚道:“那好,明儿我与崔叔再商量一下,将这事儿敲定了。”
“夫人,不必这么着急吧。逐月姐姐还没回来呢。”虽说卫实是个嫁人的好人选,但茶韵并没有那么着急嫁人,若要她在宋稚身边多待个一年两年的,她也是乐意的。
“只是订下,又没要你明日就出嫁。我知道,总得等逐月调养好身子之后,我再让她主理你的婚事。”
逐月的婚事是宋稚亲自打理的,不过这丫环堆里,也只有逐月和流星两人有这个待遇了,其他丫鬟嘛,宋稚可没有这个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