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傅则慕更加用力的抱着我,他一下一下抚摸着我,像是在安抚一只宠物,他说:“不会的。”
我看着傅则慕沉睡的面庞,不断地自我怀疑,究竟他瞒了我多少事情,他又是否如他承诺的那样。
阿婆敲了敲门:“傅先生,太太,饺子煮好了。”
傅则慕醒了,睡眼惺忪应一句:“我们马上过来。”
我慌忙别过脸去,仔细擦了擦眼角,我害怕被傅则慕看见我的脆弱,但更令我意外的是,我以为我哭了,但是我没有。
于是我起身,揉了揉被傅则慕压麻的肩膀。
阿婆是客家人,会唱很好听的客家歌谣,她丝毫不羞涩,在餐桌上唱起了动人的民歌。我恍然想到了王姨,不知道王攀如果出了事情,她会不会难过的不像样子。
我不知道因果轮回,会不会有报应这么一说,但我知道每个人都要为她所做的事情承担责任,即便是再可怜的人,也有可恨之处。
饺子很好吃,饭桌上出现了难得的欢乐,立春之后,一切似乎都有了新的生机。
或许是那一夜的激情让傅则慕误以为我们之间恢复如常了,他提出要我和他一起去办公,这样他可以一边工作,一边看着我。
我笑着,抛出一句:“田彤彤在吗?”
傅则慕总是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才会表现出破绽,那一丝丝的不自然已经暴露了许多。他转头认真开车,说:“公司派她去国外调研,也是前些天才回了公司交差,现在应该是休假,公司里见不到她。”
我不置可否。
“对,她回到s市的时候,我们在咖啡馆见面,她说她发了消息给你,让你来接我——”我倚在靠背上苦笑不已:“我只是想不到什么时候,我的丈夫需要别的女人指挥着,才会来接我。”
我并不想争吵,我只是适时地显露给傅则慕一些威胁,不知道是否奏效,但足够让我觉得痛快。
傅则慕将车子一个急刹车停到一边,他用力握着方向盘,骨节分明且苍白。同样苍白的还有他的脸色,似乎他也预感到了什么,他说:“蒙蒙,我们必须好好谈一谈。”
“可我不想。”
我毫不畏惧回望着他,“保持这种和平不好吗?”
即便是假象,我也要再真相浮出水面前,多掌握一些筹码,比如与奶奶有关的秘密,比如傅则慕出轨的证据。
傅则慕妥协了,他发动了车子继续向前。
公司里确实不见田彤彤的身影,其实如果我想永远见不到她,我完全可以把她主使王攀举报叶澜的事情告诉郑珊,凭着郑珊的手段,至少田彤彤下场不会比王攀好到哪去。
但我要等,我在暗中较劲,我要让田彤彤自以为自己稳赢的局面被撕裂,我要让傅则慕亲手把她踢出局,我要让她成为笑不到最后的那个人。
我悄悄伸过手去,挽住傅则慕的手臂,靠在他的肩膀上。
像是示弱,我说:“我们要个孩子吧。”
更像是一种试探,我想知道傅则慕除了因为怀有目的而娶我,除了害怕叶澜和江昭的监视,这之外,他是否对我也有一点动心。
傅则慕伸手抚摸我的脸颊,他似乎含着笑意,“过些天我们去医院复查一下抑郁症,如果医生说可以了,我们就要一个孩子。”
“好。”
尽管我知道,我的病情根本不可能停药,而不停药,我们无法要孩子。
傅则慕继续翻阅各种堆积如山的文件,我再度仔细的欣赏他的办公室,虽然看似悠闲的走走停停,可每一个角落我都没有放过。我还记得傅则慕和田彤彤在办公室里激情的声音,如果他们按耐不住,一定还会有蛛丝马迹留下。
但最终,我在那一副水墨莲花前顿住了脚步。
我想念我的奶奶了,我还记得当我拿着这副画回家的时候,奶奶高兴地擦拭了很多遍,才小心翼翼把它挂在客厅。
如果不是妈妈觉得同事家学音乐的孩子看起来更活泼讨喜,让我也学一门乐器的话,我大概会一直画下去,即便成为一个清贫的人。
或许妈妈失望了,我学了音乐,也没能成为活泼讨喜的人。
但奶奶从来没有对我失望过,她一直和蔼的接受我的一切,给我全部的爱。
我突然注意到莲花后面似乎有一个方方正正的阴影,如果不仔细看根本不会注意到,只以为那是一滩墨泥……
我的心脏开始剧烈的跳动了起来,难道奶奶留下的证据,也是傅则慕想从我身上得到的——足以毁掉他父母的证据,就在我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