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过去,这一觉睡得特别沉,等到醒来的时候,屋里早已没了南宫陵的身影。
她缓缓起身,目光定定的望着昨夜堆满奏折的桌案出神,昨夜那道挺拔威严却又孤寂的让人心疼的身影,犹自在脑中浮现,此刻看不见他,轻云的心里竟有些失落。
“娘娘!你醒了!”蔽月走进门来,瞧见轻云醒来,高声吩咐道:“来人!伺候娘娘梳洗!”
宫人们听见吩咐便开始仔细认真的帮她摆弄起来,轻云心中有话要吩咐蔽月,但见屋子里人手太多,实在不方便说话,便找个由头将她们尽数打发了下去。
“蔽月,公子那边派去漠北的人可有消息传来吗?”即使殿内再无旁人,轻云依旧压低了声音。
蔽月从怀中掏出一份信,递给轻云小声道:“你还真是会赶巧,喏!这是今早公子派人送来的信!”
轻云立刻接过信,平展开,里面苍劲有力的字迹虽与公子那温润如水的气质不符,但的的确确是出自公子之手,他浑厚苍劲的字迹就如同他那颗强悍充满抱负的内心一样热血狂野。
“公子的人已经让周明琅发现了孙智勾结漠北的证据,再加上前段时间从阿史那敏哲那里搜到的孙智的亲笔信,这孙智勾结漠北的罪证怕是要坐实了!”轻云将信卷成长条,打开灯罩,引烛火点燃之。
蔽月惊道:“什么?孙智竟然勾结漠北人!难怪这仗打了那么久一点结果也没有!真是可恶之极!”
燃烧起来的信在轻云的眼底映出俩簇火焰,她勾起嘴角轻轻一笑,“陛下已经派人去调查,相信很快便有消息,若是孙智获罪,萧卞煜再惹陛下怀疑与孙智勾结贪腐军饷,那皇后背后的依仗可就再不是威胁了!”
“皇后这个恶毒的女人,早该受到惩罚了!看她以后还怎么嚣张跋扈!”蔽月咬着牙,恨恨的说道。
轻云收起眼底的阴鹜,平和道:“好了,快去让她们准备早膳吧!我有些饿了!”
闻言,蔽月走出内殿对着一群宫人们高声吩咐了几句,便又急急走进了内殿,再次压低声音道:“德妃娘娘派人悄悄递了好几回话,说是想见见你!”
“她这是担心他的胞弟了?”轻云明丽妩媚的脸庞挂上一丝动人的笑容,可这样颠倒众生的笑容却怎么看都有些讥讽的意味。
蔽月道:“应当是这个意思!这德妃也真是可怜,咱们若是搬倒了皇后,也算是帮她出了口气!”
轻云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明眸里荡漾起清冷的寒光,沉声道:“不!搬倒皇后还需咱们这位德妃出手帮忙!她那么憎恨皇后相信是不会推辞的!况且她没得选择,等会用完膳便去祥福宮看看德妃吧!”
蔽月狐疑的打量了轻云一番,发现她与从前确实不同了,仿佛心里藏着一把粹了毒的匕首,随时都会出来结果人的性命。
祥福宮。
德妃面带愁容坐立不安,挺着大肚子在屋子里踱来踱去,直到看见月门里走进来一个优雅娴静的人影,那人步态娉婷,腰肢纤细,容色倾城,正是轻云。
德妃立刻激动的迎了上去,颤抖着双手抓住轻云的手腕,道:“瑾妃妹妹,你可算是来了!”
轻云莞尔一笑,平静道:“咱们里间说话吧!”
德妃四处瞧了瞧,发现此处人多口杂,的确不是说话的地方,于是强忍住到嘴边的话,引着轻云进了内殿,上了茶水,屏退了宫人这才开始谈话。
“不知德妃姐姐这么急着见妹妹所谓何事?”轻云故作不知德妃的心思,疑惑的问道。
德妃皱着眉头,满面焦灼的问道:“之所以想见妹妹一面,主要是为了感谢妹妹那日出手相助,又助我胞弟脱困,只怪自己身子弱,那日竟昏了过去,醒来后心中愧疚,一直想当面跟妹妹道个谢!”
轻云满不在乎的摆摆手,道:“姐姐说的哪里话,不过是举手之劳,哪值得姐姐这般记挂在心上!”
德妃眼眶渐渐泛红,声音里似乎带了些哭腔,“于妹妹而言也许是举手之劳,但对于我来说那可就是救命之恩,我这心里实在是感激!”
轻云放下手中的茶碗,面色渐渐严肃起来,“姐姐应当知道,若是皇后身后的势力不除,令弟便不算真正安全!要知道萧丞相可是一直以为账册在令弟手上,定会用尽一切手段找到他!”
闻言,德妃惊的面无血色,跌跌撞撞的向轻云走来,积聚在眼眶里的泪水轰然落下,惊恐哭泣道:“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明贤不能有事啊!我杨家可就只剩下他一个了!”
轻云将德妃扶好令其坐下,继续道:“若想确保以后无忧,最好的办法就是帮助杨家翻案!”
德妃那双被泪水模糊的眼睛骤然睁大,黑白分明的瞳仁里印着希望的荧光,不可思议道:“翻案!”
轻云郑重的点了点头,凑近她,眼神犀利的看向她,询问道:“若是牺牲你自己可以为杨家翻案,你可愿意吗?”
德妃睁大的双眸猛然印上了浓浓的惊恐,原本明亮的眼眸渐渐暗淡,她默默的低下了头不再言语,半晌之后,她像是做了什么决定,猛然抬起了头,眼底光芒大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