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要晋为嫔姬,后宫和朝堂定要非议一番。可我在萧潋晨眼中,看到的却是温和甚至温柔的神气,他不像在利用我,更像是在……头又是一阵晕眩,我觉得自己的思绪实在太乱了,萧潋晨、总不可能是在保护我?柳添香总不可能、是我的挡箭牌……太奇怪了,我为何会起这样的念头,难道冥冥之中,我对他已经情愫渐起?
我不能再想下去了,一阵倦意来袭,我闭上了眼睛,迷蒙中,萧潋晨扶我躺下,并轻轻为我拭了拭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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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添香破例被晋为小仪的消息,登时传遍皇宫,后宫各处,一时间流言遍地,纷纷津津乐道这位将皇上迷(惑)得忘乎所以的(妖)女。
而且,萧潋晨的各种安排也让人觉得别有用心,他居然让柳小仪入住梁淑妃的宫院。众人都说是为了彰显她的地位,本该安排她到鸾鸣宫的,只因我如今还在禁闭,而且前几日又被她气病了,所以才退而求其次,去了梁淑妃那里。更有人分析,萧潋晨对柳添香寄予厚望,连“小仪”这个位分,都是别有用意的。因为后宫第一个有喜的嫔姬是戚小仪,萧潋晨想让柳添香讨个好兆头,早日为自己诞下子嗣,介时就可母以子贵,将罪臣之女的身世洗得干干净净。
“丁香,我上次画的画呢?找出来,我要继续话。”我休息了几天,身体已经好多了,心情也缓过来一些,反正就是这样的处境了,还有什么好多虑的。不过让我诧异的是,芍药听了这消息,居然不像之前那般犯愁恼怒,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反而心平气和地在一旁翻看诗集。
“芍药,你现下是看开了,虱多不咬、债多不愁么?”我打趣道,等这几天的风头过了,我就能去宁和宫看望姑母,和涟漪和潋星玩了吧,萧潋晨就是这么说的,不知为何,想到萧潋晨,我心里却有些堵堵的。
“小姐,日子还长着呢。”芍药翻着手中的书卷,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她神情淡然,却让我泛起一丝异样,她好像有点变了、是我的错觉吗?我侧头朝丁香看去,丁香俯身在案几上找着画卷,还是我熟悉的感觉。
“小姐……有些奇怪哦,那幅画我明明卷起收好的,现下却不见了。”丁香很是纳闷。
“是不是放在其它地方,你忘记了?”
“不会呀,因为你还没画完,我想着以后你还会接着画,所以我收好之后特意系了一根绸带做记号,我记得很清楚的。”丁香嘟囔着:“好奇怪哦,上次那本《唐传奇》也是莫名其妙就不见了,现下也没找到。”
被她这么一嘀咕,我也想起来了,难道出了窃贼?但怎么可能,放着这么多珠宝首饰、古董文玩不要,偏偏拿我到闲书和“画作”(姑且算画作吧,我的画技压根不敢恭维,纯粹是因为个人喜好。我自小比较懒惰,爹爹又对我要求不高,琴棋书画里我只有琴和画能勉强过关,其中琴会好一些,画只是凑合罢了。)若真是悄悄被人拿走,是想状告我身为贵妃,却不读圣贤之书,反而看闲书杂记?然后再顺便让众人瞻仰(取笑)我的画作?不用这么无聊吧,这两样又不能治罪,无非加重一些嘲讽之声而已,但现下已经够多了,还有这些必要吗?
“贵妃娘娘。”一个宫娥在隔门外叫道。
“怎么了,有什么事?”芍药先抬头问道。
“方才守宫门的内官听到一点消息,说柳小仪去宁和宫请安,对其它嫔妃爱答不理的,众人都在说她的不是。”
“她不是一直都这样么。”我有些不解,柳添香被晋为小仪已经好几天了,众嫔妃一直怨声载道的,大家应该习以为常了吧,怎么还特意过来说一趟。
“娘娘,这是前话,还有后边的呢。因为她这样,几个嫔妃都开始推病告假,不太去宁和宫了,但这里边,却有人真的病了。”
“是谁啊?”第二个被气病的吗,反正已经有我当第一个,再怎样也不会比我更丢人,怎么还传得这般津津乐道。
“是戚美人,她不敢怎样声张,但女医怕挨延下去龙种有差池,暗暗向太后禀告了,太后派太医过去,说情形不大好,嘱咐她要好生静养,否则龙种只怕保不住。而且据女医和宫娥说,戚美人病得有些邪性,之前一点兆头都没有,突然就身子倦怠,下不了床了。因此,大家都在悄悄传,柳小仪是(妖)女,一晋嫔姬就冲到了龙种。”
“呵,总算有点好消息了。”芍药放下书,笑道:“我就说嘛,那么些嫔妃,怎么可能由柳小仪折腾,坐以待毙。”
我听了也不知是什么感觉,反正没有芍药的好心情,甚至觉得有些忐忑不安。我是见识过柳添香的厉害的,她是悄悄吓唬过戚美人吗?戚美人母子若是有什么闪失,这实在不是件好事,我怎么可能笑得出来。但我怎样都没想到,这件事竟然成了我的一场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