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季存眸光里掠过一丝冷笑,随后男人道,“商绾,有的时候不要觉得自己的地位很高。也不要觉得自己真的看透了一个男人。”
我心一颤,见他俯下身子来,一把捏住了我的下巴。
那个动作,如同扼住了我的喉咙。
让我有种无法喘息的错觉。
似乎下一秒,被他指腹触及按压的皮肤就要流血溃烂,就要片片斑驳掉落,化作粉末。
我终于发现——我的身体深处,在害怕着季存的触碰,不管是什么意义上的触碰,都令我紧张,我不懂紧张的点在于哪里,在于害怕自己被剥夺,还是说……害怕自己,被征服。
季存贴近我,“我承认对你的身体有感觉,也承认,在我们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时候,你穿着一件睡衣在我面前晃来晃去,会让我萌生出一种疯狂的兽欲——但是商绾,这种感觉,换成另外别的女人,我也一样会有。”
血液逆流,心脏狂跳的声音已经逐渐弥漫到了耳膜。
一声一声,鼓动着我的灵魂。
“换句话说,这就是我身体最原始的欲望,因为我和你单独相处,因为我和你相识很久,因为我对你了如指掌,一切的一切,这些特定的条件在给我一个性暗示的指引,在告诉我犯罪,在催动驱使着我去对你出手。很简单,这就是空虚和身体的寂寞。但是商绾,我对你没有一丝感情,钟让都能丢掉你,更何况,对你毫无感情的我?”
我一怔,心头如刀刃剜过。
我分明没受伤,却觉得身上多出一道血粼粼的口子。
季存,我伤人到底没你狠。
后来我将自己蒙入被子里,隔着被子我听见了季存打电话叫车的声音,大概是想以最快的速度去剧组里见慕暖一面,而我所能做的,就是缩在被子里,捧着自己一颗被伤得四分五裂的心,还要质问自己,哭够了没有。
我想,这世界以痛吻我,凭何还要我报之以歌。
若我有天能够回来,以最开始的姿态回来,所有我吃的苦头,都应该有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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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存走了,整个房间就都空了下来,后来张良来看我,期间他问我,“你男朋友呢?”
我反问,“什么男朋友?”
“那不是你男朋友?”
张良道,“好吧,我以为之前是你们吵架了,所以……抱歉,又唐突了。”
“没事。”
我见张良低头检查我病历的样子,男人垂着脸,戴着一副细边眼镜,一张相当好看的面孔。
他对我道,“后天再拍个片子,差不多能落地走了,只是也不能累着。”
我点点头,“没准你爸爸回来之前我就已经出院了。”
“那他应该会很开心的。”
张良冲我笑了笑,“能够看见每个伤患痊愈,是我们最开心的事情。”
我无声地笑,太单纯的老实人。
几天后,我落地检查,确认可以暂时走路,江铃儿过来接我,一边扶着我慢慢走,一边道,“太好了,你明天就可以去面试了。最近慕暖来了剧组里,偏偏演的是你的对手……我都怀疑她是不是故意的!”
“是故意的吧。”
我平淡地说,“不然以她的咖位,怎么舍得来一个古装剧里演个丫鬟?”
“估计就是来膈应你的。”江铃儿冲我眨眨眼睛,“加油,我们在演技和气势上压倒她!正好给她吃个教训!”
我笑了笑没说话,随后和她一起去办了出院手续。
出院后,张良给我弹了个微信语音,他交代了很多我要注意的细节,随后问我,“之前不小心听见你们聊天了,你明天要去什么剧组面试吗?”
“对的。”我没有否认,“演个配角。”
“加油啊。”张良在那里顿了顿,随后道,“那个……要不要我去接你?”
我愣住了。
“我是说,你现在的脚也不方便长期走,所以等你面试结束,我来你剧组接你。”张良道,“你可以等下微信上发地址给我。”
沉默许久,江铃儿冲我使眼色,我深呼吸一口气,才缓缓吐出一个字。
“好。”
******
这天夜里我没回家,住在江铃儿家里,大半夜的时候,季存发我一个微信,问我在哪。
我没回。
季存发过来一个微笑。
商绾,你胆子在发育。
我回复他,我又不是你的谁,在外过夜怎么了?
季存发过来一排微笑。
你是老子助理,必须时时刻刻在我身边面对各种突发情况,还有脸问我怎么了?
我笑了,论场面话到底没有季存来的娴熟。
我说,你不会是在乎我夜不归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