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面部表情有一瞬间的狰狞,随后又趋于平静,“可是就是因为商绾怀孕了,是我的。所以钟让才控制她打胎。”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陈渡意味深长突出一句话,“倒也不是,你对商绾没什么恨意,只是钟让比较恨你和商绾而已。咽的下这口气?”
季存眼里杀意顿显,声音猝然阴冷,“你觉得呢?”
“没有人会接受孩子被别的男人打掉。”陈渡夹着烟,眯起眼睛来,“就算是打胎,也得经过本人的同意。钟让为什么这么做,你想过吗?”
季存正视陈渡,“你想表达什么?”
“表达钟让在乎商绾。”
陈渡一字一句,“不然,他为什么要打了商绾的胎?毕竟按照正常来说,商绾怀谁的孩子,都跟他没有关系。他为什么要打掉你的小孩——他为什么会恨你?”
季存一愣,紧跟着立刻反应过来,“可是钟让那里有陆曼——”
“没错,这就问题来了。”陈渡将没有抽完的烟丢下去,踩灭在了脚底,“钟让做的这些事情,一定会传到陆曼的耳朵里,就如同你忍受不了你的小孩被人打掉,陆曼一样忍受不了自己的男朋友——去为了一个女人强制她打胎。”
季存瞳仁缩了缩。
“做好准备吧,季存。这只是一个开端。”陈渡眼神深邃盯着季存,“慕暖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他们都互相纠缠错了人。
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一切回到正轨?
季存看着洁白的走廊,眼神一寸一寸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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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铃儿陪我到了晚上,季存和陈渡两个人出去谈事情谈了很久,回来的时候给我俩带了晚饭,季存高高瘦瘦垂着眼走进来的时候,我有些愣怔。
“吃啊。”季存看我一眼,“给你带的,省得回头我爸又骂我没良心。”
“你是挺没良心的……”我喃喃着,总觉得我和季存身份像是换过来一样,现在是他伺候我。
看了眼季存打包来的菜,江铃儿在边上流口水,她说,“你看,两双筷子呢!季存一定是给我也带了一份。”
陈渡在边上气得哼哼,“哎呀,怎么,吃我的不够,还要吃季存的啊?”
“你的我不爱吃。”江铃儿把陈渡带来的打包盒推到一边,“明显季存的好吃点儿。”
陈渡脸都绿了,“小贱人,还挑!”
晚上八点,江铃儿被陈渡带走了,病房里一下子就只剩下了我和季存,护工过来收拾完东西,整个房间又是干干净净的,江铃儿留下的那些生活气息也被人打扫了,我倒回床上,拔掉了针头,茫然放空视线。
季存和昨天一样,一动不动坐在一边,我觉得我要是不说点儿什么,今天他可能又是这样坐在椅子上等到累了闭眼睡一夜。
“你要是真的觉得麻烦,可以不用来的。”
“你怀的是我的孩子。”季存给出了一个理由。
“孩子已经没了。”我下意识收紧了手指,“也不是你让我打胎的,非得拉着你跟我一块半死不活,的确挺委屈你的。”
“商绾,你想过以后吗?”
季存忽然间开口说这种事情,让我有些不敢面对。
不,是我这段时间一直都不敢面对季存。
从我发觉自己不爱钟让了之后。
“以后?我觉得你没必要真的觉得愧疚,这个小孩来的时候是意外,我和你都没做准备,你情我愿的事情忽然间就多了个小孩出来。你也可以安慰我说,如果我怀孕了,你愿意养——你倒是想养啊,可惜孩子被钟让弄死了。”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说这种话,说着说着鼻子一酸,“你跟你爸妈都坦白了吧?我们没有在谈恋爱,也挺好的,我养好身体,其实跟你也没什么大牵扯了,对孩子下手的不是你,我要算账,也该找钟让。”
我把季存撇得干干净净。
季存站起来,走向我。
我转过脸去,不看他。
“看着我。”季存的声音还是那样凉薄,“商绾,看着我。”
“我没事啊,干什么非得看你……”我蜷缩在床的一角,心脏仿佛被人死死攥住,“你要是没事回去吧。”
“你出来,我们谈一谈。”
季存拽着我被子的一角,“逃避是没用的,商绾,你看着我,我们谈一谈。”
谈,谈什么呢?谈我这破烂的人生吗?
还有什么好谈?
我更加用力缩入被子里,“没有什么好谈的,季存。我也不想再跟你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