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不管什么把柄,甚至比我现在手里的床照更为严重的,对他名誉有剧烈影响的把柄,他都不会皱眉头一下。
果不其然,钟让眯眼笑得极狠,对我道,“商绾,你什么货色,自己不掂量掂量吗?你配进那个场子吗?” “我什么货色。”我道,“让钟先生带出去亮相一次,分量就不一样了。”
钟让不说话了,在那段陷入一阵死一样的沉默,隔了好久,他直接挂了电话。
可我知道钟让的一丝一毫,他这就是无声的妥协,然而因为是妥协,他拒绝说出一个字来表达。
我一边笑着,一边擦眼泪,然后把手机里关于钟让睡在床上的照片统统删去。
是啊,我多贱啊,都到了……这种地步。
背后传来一道幽幽的声音,“挺帅的啊,不留着?”
我吓了一跳,扭头看见季存穿着睡衣靠着沙发,正在点评我拍的那几张床照,“诶,这几张的光影角度找得挺好,拍得钟让跟男模似的。你要是个男的,可能是下一个陈冠希。”
我一下子收回手机,“看什么呢!”
“不是,你都要拿这个威胁别人了,给我看看怎么了。”
季存含着笑说,“再说了,又不止你一个人看过,陆曼也看过,你没必要把床照当宝贝。”
我气得哆嗦,“你滚蛋。”
“我滚还是你滚?”
季存抬了抬下巴,“你滚吧,欠我的一个月房租给我打欠条。五分利。”
“你hēi社会高利贷啊。”我一下子从沙发上站起来,把手机死死握在手里,“钱……我马上还你。”
“拉倒吧,你还是给我打一张欠条得了,就你现在这个事业,别说还钱了,被人卖了估计都还不起债。”
季存掏出手机开始算账,“我得保证我个人利益不受侵害,所以,你明儿一早给我打欠条,一万块一个月的房租,拖一个月就多五分利。你如果没钱,那行,我借你,借一万还一万五,每个月累计叠加……”
我上去打掉他的手机,“你按高利贷算呢?”
他说,“对。”
我说,“我真的没钱,我们家破产了,我只能靠脸。你给我一个月时间——”
季存听到我这话以后,高深莫测地笑了一声,“你干脆去做鸡啊。”
心就这么狠狠晃了晃,牵扯出剧烈的疼痛感,我忍着被刺痛的尊严,盯着季存没说话。
可能这样无声的反抗,是我最后的尊严。
至于季存呢,却一定点也不顾及别人最后的负隅顽抗,就这么不疼不痒地一脚踩在了我最深的伤口上,“所以我说,你很好笑啊。要是真的豁的出去,凭你这个姿色,哪怕是个落魄千金,只要脸好看,两腿间挂个价格,分分钟赚钱赚到合不拢腿。没准儿落魄千金这个名号更好听,也许还会有人以前认识你,慕名而来给你增加几笔生意,做你的恩人呢?”
我颤抖着说,“那就是真的堕落——”
“你现在和堕落也没区别啊。”
季存站在那里,眉目乖张桀骜,嘲弄地看着我,“你以为你现在这样,算是很干净么?你不如干脆再努力一点得了,这样半吊子算什么啊,拿点不怕死的勇气出来,贱到底了也算是出师了。”
我没说话,大脑却嗡嗡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