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走后常安忍不住发笑,花瓣,香槟,情趣睡衣,乱七八糟这都是些什么呀,真是默默为酒店客房部抓急。
几分钟后周勀打完电话从阳台过来,常安已经把睡衣收掉了,正在掸床上的花瓣。
“我晚上有个饭局,就在酒店餐厅,你是跟我一起去?”他难得用询问的口气。
常安想了想,试探性地问:“可以不去吗?”
周勀眼色似乎沉了一下,但最终还是依了。“可以,那我叫人给你送餐。”
常安:“不用,你去忙吧,我可以自己出去吃。”
周勀:“……”
周勀走后常安才觉顺畅,冲了个澡,换了条裙子出门。
外面夜风徐徐,空气中夹着一丝海水的清咸,有点热,但不闷,比之云凌阴冷的秋天实在好了很多。
或许是环境真的能影响人的心情,常安觉得之前积累下来的抑郁瞬时消减了不少。
因为是旅游城市,一路过去都挺热闹,常安不认路,但丝毫不影响她走走逛逛吃吃的兴致,不知不觉就出了酒店区,路过一片水产市场,叫卖声,讨价声,灯光混着水产品特有的腥咸味,这里比之酒店周围的高雅环境要脏乱不少,但却更有人情味。
常安一时停住不走了。
都说触景伤情,十七岁的时候她也曾跟某人在小渔村里住过一阵子,条件虽然清苦,但常安一直觉得那是她二十三年人生中最好的时光。
“老板,这个蟹怎么卖?”
……
最近几年海棠湾是热门,周勀之前看中了一块地,但上头政策时松时紧,一直没有挂牌流通。
晚上周勀约了当地相熟的官员吃饭,因为不算正经应酬,所以他只身前往。
晚饭就设在酒店中餐厅,起初还都只聊些无关痛痒的东西,酒过三巡,慢慢就有影子出来。
“小周啊,也不是我这边不帮你,你知道这几年市里正在搞转型,虽然政策还没正式下来,但风声已经到这了,纯地产项目不再予以批准,一般性酒店也很难批下来了,就你之前看中的那块地,位置的确很好,但位于一线海岸,多少人眼红着呢,昨天元玺的何董刚给我打过电话,他也有兴趣,但没用呐,现在政策一天一个样,上头盯得紧,我们也不敢乱来…当然,你们荣邦和元玺还是不一样的,前阵子常书记也给我打招呼了,你毕竟是他女婿,说到底是自家人,回头一有消息我这边肯定先通知你……”话点到即止。
周勀平日里看着耐心一般,但在工作上却具备惊人的耐力和蛰伏力。
“王叔叔,让您费心了,不过今天我们不聊工作,来,喝酒…”他亲自为对方添酒,又找准机会问,“听说下个月您要去云凌调研?”
“对,估计得呆个把星期。”
“那到时候我让家父出来陪陪您!”
对方一听立马笑开,“哪敢劳驾周市长啊。”
“应该的,我父亲说以前曾跟您共事过一段时间。”
“是啊,这么一算得有十来年了吧。”
“那正好出来叙叙旧,如果我岳父有时间,到时候把他也一块叫上。”
“哦哟那可不得了,托你安排,我天大的面子…”
相视而笑,似满堂和气。
周勀这顿饭的目的就是听取消息,不急着筹谋,也不急着表态,到此已经达到目的。
后半场就真的只剩“把酒言欢”了,把人喝HIGH了,喝爽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谈,周勀也表示出了百分百诚意,全程都是亲自接待,直到散局安排司机把人送回去。
周勀为此还一直送到酒店门口,看着车子离开,一回头,夜风起,上台阶的时候不自主地晃了下。
这年纪的叔伯都喜欢喝白酒,还是高度的,七八两过后再来两瓶啤酒漱漱口。
周勀酒量还行,但经不住这么混着喝,当时没觉得什么,这会儿吹了风就觉得有些起劲了。
“周总!”陪他出来送客的餐厅经理见他不对劲便扶了一把。
周勀晃了下脑袋勉强支撑,“没事,就是有点上头!”
“那您早点回房间休息吧,一会儿让人给您送杯醒酒茶。”
周勀转身回大厅,可进电梯时看到门口进来一抹熟悉身影,他当时恍了一下,待看清时电梯门已经合上。
起初周勀以为自己看错了,回到房间却发现常安不在,那时候已经过九点,打电话对方又是关机。
这么晚她能去哪?还是人生地不熟的三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