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修反而笑了,只是笑意说不出的冰冷刺骨。
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他坐直身体,径自闭上眼睛,不再吱声。
乐贝儿有些急了,忍不住的拉了拉他的衣袖,“我明天一定要出去,求求你,就一天,好吗?”
她语气透着难以忽视的乞求。
燕修本来以为刚刚已经是他动怒的极限了,可此时听着她的哀求,他心中的怒火顿时更上一层楼!
他想杀她时,她没有求过他。
她差点被人侮辱时,她也没有求过他。
甚至在她父亲把她送给他时,她依旧没有求他。
但现在,她竟然为了一个男人,破天荒的对他哀求?
“阿修?”
杀意和戾气在胸口交织,如同漩涡一般,越聚越大。
“好。”
最终,他吐出一口气,语气是一种诡异的平静。
“谢谢。”
乐贝儿心口一松,没有注意到燕修鹰隼一般的眼神,宛若一头被激怒了的猛兽。
那好似被乌云笼罩的目光流露出一股风雨欲来的危险感,看上去越是波澜不惊,底面就越是波涛汹涌。
只要一爆发,便是犹如石破天惊的破坏力!
“少爷,到了。”
车子停在锦苑门口,乐贝儿下车,走了好几步也没见燕修跟上来,不由询问似得回头看了他一眼。
“我有事。”
撂下这么三个字,车子绝尘而去。
这一夜,燕修未归。
翌日一早,她找了一个司机送她离开锦苑,半路上,她借口上厕所,然后一个人偷偷的跑掉了,打了一辆出租车,来到一个墓园。
墓园三面环山,环境清幽,因为是亡者的往生之地,难免带了一些萧瑟和悲凉。
一袭白色长裙的乐贝儿手捧着一束纯白的百合,犹如一个浑浑噩噩的游魂,脚步虚浮的飘了进去。
一阵七拐八弯,她径自停在最里面的一个墓碑前。
墓碑上,只有一张照片和一个人名。
沈霆烈。
“烈……”
乐贝儿把手里的花放下,刚说出一个字,眼泪便不受控制的涌了出来。
她眨了眨眼,想把眼泪逼回去,却流的更多了,只好抹了一把脸,缓缓的坐在了碑前的台阶上。
“我来看你了。”
一偏头,便能看到碑上的照片。
照片上的男人大约二十五六,简单的白衬衫搭配浅色西裤。
他站在一片翠绿的草地上,双手自然的插在裤兜里,精致俊秀的脸带着令人如沐春风的浅笑。
那双潋滟的桃花眼没有它该有的邪魅勾人,只有如同阳光一样的温暖。
乐贝儿颤抖的指尖抚上照片,描绘着男人的五官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