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电池的小喇叭喊着,“谁也别给我溜下去,你们几个看好了,不许任何人回家,雨越下越大了,谁谁谁,说什么呢?嗯?听不见大声点。”雨更大了。
一个年青壮汉子跑过来道:“大刚哥,王铁牛要回家抱电视机,我不让他去,他打我呢。”
此时,高坡上人嘶马叫,都乱套了,老的幼的女人们大多缩在防雨蓬里避着,男的壮的披着雨衣全部在外面淋着雨,一个个指着陈正刚身边的凌寒嘀嘀咕咕的,眼神里还充满了埋怨。
是一个村民兵组的小伙子说就是这个人来告诉陈正刚让大家出来防洪的,难怪这些人看凌寒那种眼神呢,有不少人把家里的狗、羊、驴子、马、牛之类的全弄了出来,家里值钱的能拿就拿,真好象有什么大灾要临头了一般,那些想抱电视搬冰箱的人都被陈正刚强行带走了。
“混小子,你瞎折腾啥呀?你疯了?那老的少的全弄病了,咱们负的起责任吗?”陈正刚的爹陈玉田走过来,他实在被村民们说的那些话挠心挠肺的蹲不住了,过来还瞪了一眼凌寒。
陈正刚没文化归没文化,可天色越来越不对劲了,黑压压的,有一种要塌下来的感觉,让人忍不住产生无名的恐怖,风也大,雨点子也疾,冲他爹道:“爹,你是村支书,你不能怕挨骂就不顾大伙的命了吧?过了今天这一夜没事,我明天任他们打也行,今天谁也别想回家。”
陈正刚是铁了心了,转回头走过去把那个正和两个汉子揪扯的王铁牛一把拉住,厉声喝道:“你他妈的要不要命了?电视机重要还是你这个条狗命最重?我曰了你妈的,你找抽呢?”
王铁牛张了张嘴不敢和陈正刚吵,但也不愤的道:“俺家电视机是借钱买的,俺……。”
凌寒这时过来了,拍了他一把,“王哥,电视没了我给你买个新的,这样行吧?”
王铁牛的老婆李巧珍抱着孩子过来,“你就别去了,你看看这雨?你不要我们娘儿俩了?”
王铁牛看着老婆抱着才三岁大的孩子,叹了口气不再说话了。
凌寒兜里的手机这时响了,他还撑着伞,压低伞掏出手机接通,大声吼,“喂,谁啊?”
“谁个屁,我,你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你那么和项县说话?她怎么下台啊?”是沈月涵。
“下台?下什么台?沈月涵局长,你来告诉我,她的脸面重要还是老百姓的人命重要?”
“凌寒,你别那么固执好不好?我本来以为你挺聪明的,没想到你是个倔毛驴。”
“是,我就是个毛驴,沈大局长,我明天就给你递辞职报告,我不干了,”凌寒大吼着把手机挂断,气的一张俊脸都泛了青色,这些自以为是的娘儿们,咋就都是一个态度?靠!
匆匆的将手机揣了起来,凌寒大声问陈正刚,“正刚,村里没人了吧?千万别漏一个呀。”
“没了,凌寒,老的少的,病的残的,全在这里了,我派人看着呢,一个跑不了蹦不走。”
凌寒点了点头望着阴黑的天,心总算放下了,此刻的雨还在加大增疾,根本就不是柔柔细雨了,老天爷是不会脉脉含情的,水火更是残酷无情的,人的生命相对来说就显的太脆弱了。
天空中‘喀嚓’一个响雷,火树银花般的闪电撕裂长空,照的大地瞬间通明,所有的人都在这一刻看到了头顶上滚滚翻腾的黑云,居然压的如此之低,这一刻人们的呼吸都停顿了。
一个个目瞪口呆,谁也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有风在吼,雨在泼,雷电在狂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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