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这个弥漫着颓废气息的年轻人,凌寒心里一动,从他推开门望向海东英的第一眼,就察觉到了眼内包含的深深的关切,能从他的相貌中找到卢高雄的影子,那么说这个年轻也算‘太子’的一员。
“……你好象有点愤世嫉俗?嗯?认识我吗?你说你父亲知道你这个样子,他会不会心痛呢?”
卢剑麟静静站在那里,头半垂着,沙发上那个三个中年叔叔是自已可望而不及的,他们最次一个都是国家副省级的干部,只是这个高度就不是一般人敢轻易去奋斗的,终其一生精力能达此高度者又有几人?老头子倒是登上了极峰,位极人尊,但那不代表自已这个他的儿子也能分享他的这份尊荣。
虽然心里对这个三人能畏惧感,但卢剑麟还没有惧怕到张战方、董小刚他们那个程度,虽然能感觉到郑介之给予自已的压力,可也未必放在心上,说起来自已没准备在这个领域谋取一官半职,又何须向强权低头,何况那个女人就在自已面前,也不能让她小瞧了自已,想着这些,他把腰挺直了几许。
“我说这些话不很合适,但是我和你父亲还有一些交情,就是站在这个立场上,碰到你今天做这种事,也要说你几句,首先这个社会还有法律,你刚才的行为侵犯了人权吧?如果诉诸于法律手段,你是不是要去承担一些责任?可能京城里没人不认识你是谁的儿子,所以有些人也在玩潜规则,偏偏就是这些潜规则惯坏了你们,其实你们并不比街头上的小混混强多少,甚至一对一的时候,我怀疑你是不是小混混的对手?剥除了你的背景家势,你不剩什么了吧?年轻人血气方刚,有些冲动是可能原谅的,但是故意去侵害他人权益那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也许眼下没人管你的闲事,那只能说你运气好,而不是这个国家没了法律,有一天你撞在一些人手里,怕是你父亲也不会管你,他张不开那个嘴。”
卢剑麟直起的腰又塌了下去,本还有一二分自信的眼神也暗淡了下去,他得承认这个事实……“你堂兄卢剑平应该是你学习的榜样,他还是讲原则的,为人正直,听他说过,有个堂弟极有艺术造诣,艺术不是用酒瓶子砸人的头,溅出来的血不是描绘艺术的色彩,它并不因为染了血色更绚目,刚才你为了一个遭人侮辱的小演员出头报不平,行为本身没有错误,但出手方式有待商榷,这个社会上形形色色的现象太多,而且久染成习,一时要取缔也不可能,你既然知道这些现象是社会问题,你怎么就没想到用酒瓶子砸人解决不了根本问题?你知道问题的根子在哪?知道如何彻底解决它吗?”
凌寒的话让卢剑麟更是汗颜,但他还是开口辩道:“国家文化部都解决不了这种现象,我算什么?”
“你怎么知道国家文化部解决不了?那个圈子的那种现象也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也不是出个什么规定或制度就能约束的,这关系到许多人个人素质的问题,玩潜规则的也好,被潜规则的也罢,都没有把他们应尽的责任尽到,都没有严守各人的立场,都还放弃了各人的原则,你说要教育这些人需要多久?这是个思想认识问题,十年种树、百年育人,要从孩子们都很小的时候就要引导他们竖立正确的人生观,象你这样任姓,你告诉我,你的人生观什么?拿酒瓶子砸人是‘功成名就’的捷径吗?”
凌寒说到这里看了一眼郑介之,笑道:“……介之兄,当年我从学校毕业,唯一的理想是象我妈妈那样去当一名小学教师,后来在我妈妈学校看了看,发现只有可怜的十几个学生,我对自已竖立的理想就有些动摇了,如果让我教至少一万人学生,我想我想继续我的理想,可再想一想,当时的想法不切实际,就是普通的大学校长也未必能有管理一万个学生的能力,然后我又对县里的现状不满,对老百姓的生活穷困寄同情,但仅仅是同情和不满就能解决这些问题吗?答案是肯定的,不能,再后来我选择了去当官,去当个为老百姓解决实际困难的官……”说着他又转向认真倾听的卢剑麟,“……你想替更多的遭遇不平待遇的小演员解决实际困难,首先要有解决困难的能力和权力,那个酒瓶子不是政斧赋于了特殊权力的执法工具,有时候的人理想是需要去转变的,至少要多竖立一些目标,强化个人的能力,综合发展全面提升自身的素质,时势造英雄,而英雄也能造时势,这是相辅相成的,时势让你成为了英雄,你就应该懂的借助时势再去创造新的时势,优秀的人不仅仅能跟上潮流,主要的是能引领潮流,说了这么多,你应该会有一些自已的感悟,我们可不希望老卢的儿子给警察带到拘留所去,你爸爸丢不起这个人,中政局更丢不起这个脸,就算你不要自已的尊严,也请不要糟践我们的尊严!”
最后这句话重逾泰山,压的卢剑麟连气都喘不过来,张口结舌了好半天他才道:“谢谢凌叔叔、郑叔叔的教诲,剑麟知道该怎么做了……”说完话他又看了一眼海东英才扭身走了,那一刻他目光湛亮。
“你没去当教师,真是教育界一大损失啊……”郑介之哈哈大笑,张战东也笑了起来,海东英感受尤为深刻,她太清楚卢剑麟执拗的个姓了,可绝没想到今天他完全的低头了,走时的那一眼……“东英你有什么事就说吧,今天你提供了一个让我介之兄、战东一起教育汰渍档的机会,是应该感谢你啊,做为条件交换,你也可以提一点你的要求,如何不违反党姓原则,我代他们先答应你了。”
郑介之和张战东同时望着海东英微微点头,这叫她心潮激涌,也略感惭愧,看来自已耍的小聪明早给这几个人看透了吧,想想也是,他们是何等出色的人物?别说是自已,就是父亲都不敢小覤他们。
“……其实、其实也没什么的,我、我是代表我们公司的,我们公司也想、想加入黄河战略圈。”随后海东英把她们的公司做了简要介绍,末了还道:“……就是公司是合资的,是由曰本人控股的……”
凌寒笑着摇了摇头,看了张战东一眼,“战东,你给东英一个答复吧,我就不忍心打击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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