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灰尘,就连被褥,她拿起来闻了闻,都是一股子霉臭味。
这些家奴敢这样欺负主子,定然是得了谁的吩咐了,至于是谁,她还真猜不出来。
大家大户就是麻烦,惦记着那点利益,便坏了心肝,明争暗斗,可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斗到正妻身上来,再深想下去,苏小小打了个寒噤,若是她枕边人想要算计她,那就是防不胜防。
夏歌笑静默的站在窗棂下,背脊打得挺直,整个背影显得有些落寞,他将苏小小内心的活动尽数接收,心下却不太舒服,苏小小有太多太多令他不解的事情,本以为前世今生,千年等待已经足够了解,但是她对人细致入微的观察,常常让他感觉惊喜,又觉得有点害怕。
照这样下去,她怕是过不了多久就能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那么她还会接受他的身份吗?这是夏歌笑担忧的。
“我终于明白你说的前世今生了,原来我妈在这个时候就已经是我妈了?那么你挫骨扬灰的命运,岂不是我的命运,一想到这里,我感觉整个后脊背都在发凉,那个传说太恐怖了,就算是到了现在我都不敢相信是真的,如今我重来一次,不能扭转,便要经历那样的事情,我真不知道我如何能够承受得住。”苏小小轻声叹息,她算是彻底明白了什么叫做命运。
以前这两个字她是不相信的,她常常自诩人定胜天,更相信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可是当她看到妇人那张如同她千年后老妈一模一样的脸庞之时,她什么都明白了,老天不是给夏歌笑一个机会,而是给了她一个机会。
听到这个问题,夏歌笑身子微微一颤,从脚底升腾起来阵阵凉意,各种情绪,最后都汇成一句话:“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承受那样的罪,那样的苦,那本是我的命运。”
“如今已经变成了我的。”苏小小这话说得无奈。
两人沉默,打起帘子,薛大娘走了进来,“四小姐,您要的方子,我不知您还有这样的本事儿,居然还能够看得懂方子。”
药膳中蕴含药理,她有一阵子对药膳特别感兴趣,所以大概知道一些常见药材。
手中的方子,夏歌笑帮她念道:“远志、桂心、干姜、细辛、各三两,附子二分(炮),一起捣细,加蜜和成丸子,如痦子大。每服三丸,米汁送下。一天服三次。如不见效,可稍增加药量。忌食猪肉、冷水、生葱菜。”
“四小姐,可有什么问题?”薛大娘见她看得极其认真,眉头蹙着,忙凑过来问道。
“这方子确是治胸痹心痛的方子,这确是郎中新开的方子吗?”苏小小扬了扬手中的草纸问道。
这药并没有什么问题,若是药对症了,妇人应该见好,不应该一日日这么瘦下去,所以还是满腹怀疑。
薛大娘点点头,正在说话间,听见外屋打帘的声音。
“四小姐,您先歇着,我看看去。”薛大娘将苏小小扶着坐好了,这才转身出了房间。
这一路上的所见所闻,透着三分熟悉,七分陌生,更重要的是她脑袋中的那些琐碎的记忆,一下子如同消失了一般,她一路上越想记得反而越记不清楚。
正在胡乱想着,进来一个女子,还未看清身量长相,便搂着她哭将起来。
梨花带雨,哭得好不伤心。
“这是三姐,打小跟你最为要好。”夏歌笑在一旁悠悠说道。
听罢,任由她抱着自己哭了好一会儿,才轻轻拍着她的背:“三姐,你这样,也不怕惹人笑话。”
“她们爱笑话,笑话去。别人不认你,我认你,你总算回来了,我一听你到你回来的消息,便赶了过来,这次要么别走了,要么带我一起走,反正我是不能再放你走了。”这么说完又搂住她不发一言。
苏小小就被这么搂着,心里如同被人挤了柠檬汁,酸涩滋味难以言表。
薛大娘在一旁跟着抹泪儿,劝解道:“见到了就好,只是夫人,夫人这病,再不能耽误了啊!”
薛大娘果然是衷仆,夏环佩将她放开,找了个地方随便一坐,说道:“妹妹,以往在家里,你就是鬼主意最多的,如今你非要帮娘讨个公道,不就是为了儿子吗?爹将娘这么晾着,我看这所谓心疼病,就是心寒……娘亲自己清楚,也不愿意好好治,由着他们折腾,这才这么一罐子一罐子药吃下去,怎的都不见好。”
薛大娘一听她嚷的声音越来越大,忙上去虚捂了一下嘴,“三小姐,可不敢这么说!回头让老爷听见了,太太的日子更难啊!”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