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掌柜离开桃花村多久了?”蓁胥从书案前抬头问道。
立在一旁的赵福忙上前答道:“已经十日了。”
“那应该已经到了,夏家大户,她不同,是自由惯了的,咱们在琴川的人,多注意点,若是有什么情况,也好随时告知我。
待她完全安顿好了,做好的这肉脯再着人快马送去吧!”蓁胥似是在自说自话,言语里都是寂静冷清。
蓁胥的气质卓而不群,如同雪莲,美是美但是太清净。
已经快要三张了,个人问题还是悬而未决,就连赵福这个贴身随从都看不下去了。
这是太太老爷去得早,否则非得吹胡子瞪眼不可。
不知道的,以为他不光舌头出问题,而且身体的某处重要的零件也出了问题。传言还有甚者,以为他是因为身处军营,所以养出了断.袖之癖。
其实赵福知道第一他是放心不下蓁一,第二便是他的执念,凄凄复凄凄,愿得一人心,白头不相离。
赵福一个粗人,儿女情长的事情他弄不明白,只希望王爷别守着如山书卷和无边寂寥。
同蓁胥的寂寥不同,刚刚被揪回家的锦谡禾可就热闹得多了。
锦家那在苏州沧浪县那是赫赫有名的大家大户,锦谡禾这么个男娃逃避相亲,跑外面瞎野回来了,那可是头等大事。
三姑六婆、叔公娘舅坐了一屋子,可算逮到他的人了,平时此人就和泥鳅一样,见缝就钻,抓都抓不到。
锦谡禾见这黑压压一屋人,真心觉得日子是无边的黑暗。
他在外头,人人都知道他是有钱家的纨绔公子,巴结的海了去了。再不济也是会冲着他的钱点头哈腰,前倨后恭。
可这一回到家,没别的,只一样,亲事,只一句,敢不敢好好寻摸个女子回来为锦家开枝散叶?
当然模样差了,身世差了,还不行!必须要是门当户对的大小姐。
按照这个要求举目四望,能够和锦家攀上亲的也就没有几家了,凭什么他喜欢的人就一定在深宅大院里面养着,要世面没世面,也不足够有趣,当然这话他也就敢在心里嘀咕嘀咕,此时此刻的光景,若是说了,鞋底子不抽死他,唾沫星子都会砸死他。
“你到底要晃荡到什么时候?”锦老爷发话了。
“堂堂七尺男儿,没有事业,成家太丢人。”锦谡禾依旧打着哈哈。
“你给老子放屁!我这么大个家业不是你的吗?”锦老爷勃然大怒,随手将一个茶杯摔在锦谡禾身边。
砰地一声,玻璃碴子碎了一地。
一屋子亲戚一愣,纷纷看向锦谡禾的娘亲——锦氏,锦氏护犊子,一想着这茶杯要是摔她宝贝儿的身上那还了得。
站起来就要跟锦老爷拼命,两人拉扯着,锦老爷顿时没了脾气。
他是出了名的惧内,一众人低头窃笑,假装没有看见此事。
“都是你,把这孽障惯得没边了。”锦老爷败下阵来,坐在凳子上喘粗气。
“是我一个人惯的吗?是谁成天亲着他的光腚,宝贝蛋,宝贝蛋的叫个不停?”锦氏啐他一口,倒将锦谡禾的脸臊得通红。
“娘,我都多大了,你们说这些?这件事,我自有主意,我已经有喜欢的姑娘了,若是她,我便成亲,若不是,我就先立业。”
锦谡禾跪在地上,好言好语的说道。
众人一听有戏,眼光忙聚拢在锦谡禾身上,锦氏心疼她宝贝儿子的膝盖,忙让他站起来回话。
“那姑娘当时和我同路,我们是在福喜镇认识的,看样子也是苏家的大户,见着马车是往琴川方向去的。”锦谡禾忙站起来回话。
听到琴川,锦无章和他媳妇锦氏对看了一眼,表情有些复杂,像是吃了一口黄莲,苦的咂舌,却难以言说。
不由的想起了夏家,本来好好的个亲事,双方到了成亲的年龄,三媒六聘的前去提亲,结果人家女儿不嫁,明里说的是抱病过了多久便过世了,其实谁都知道是被赶出家门。
人家夏家已经对亲女儿下了这样的黑手,都赶出家门去了,还断绝了父女联系,锦家也不好撕破脸大闹,只是这门亲事就算黄了。
明里见了还是客客气气的,但是关系还是冷了下去,谁都不想提这让人不舒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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