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挤出一句话。
“被谁抱走了?几点抱回来?”雷柄正理解错误。
“不会抱回来了。”阿雷这句说得明确,雷柄正手里的紫砂壶直接滑下去,摔了一个粉身碎骨。
看一眼阿雷的表情,这个在敌人内部潜伏那么多年的老革命,第一次流露出恐惧,他也慌了。
孩子是软肋也是底线。他冲到桌边,几个电话打出去,习惯性地看了一眼腕上的雷达表,开始倒计时。
不出半个小时,白薇薇的临时住处找到了。
阿雷开车赶过去,到路口车就开不进去了,他下了车,雷柄正和秦小鱼一言不发跟在他的身边。
房子在市郊附近,房子不比市里的工厂家属房整齐,盖得有点随性,东一个西一个。
电话里说的几排几号,根本没有实际上的意义,没有横平竖直哪有什么排,都是木栅栏歪歪扭扭的木板门,哪有号?
好在雷柄正的人留下来等着接应。不然就这个门牌号就够找一天的。
白薇薇租了个院心房,院门开着,雷柄正迈进门槛就差点摔个嘴啃泥,下窖太深了。院子里堆满了破烂儿,
虽然已经是十月,天气转凉,这院子里的味道也不敢恭维。
门已经被撬开了,门锁歪向一边,带着一把旧锁。
这要是几年前告诉白薇薇,以后你会住在一个脏乱的旧房子里,她笑死也不会相信。
曾经的名媛,已经走到穷途末路了。
屋子很小,靠北边砌了一铺炕,地上有个火炉取暖,炉铁冰冷,主人离开很久了,向南的窗子脏得透不进光来。
她的行李还在,很简单,就在炕边上的绿书包里,两件破了洞的背心裤衩,不知是买的还是捡的。一套换洗衣服,旧得不成样子。
炕边有个大茶缸子,里面的食物不知放了多久,走近就是轰的一下,炸起一堆苍蝇,这是最后一季的疯狂,已经苟延残喘了。
他们从屋子里出来,房东已经从邻居家找回来了,是个矮个子女人,已经穿上破棉袄了,袖子处露出发黑的棉花。她把手插在袖口里,叽哩咕噜转着眼珠,吓得人都堆了,这样的人不经事儿,一吓什么都说。
“你最后一次看到她是什么时候?”
“早,早,早上,她,她,她上,上,上,班。”房东说不成一句完整的话。
“她搬过来后,有什么人来找过她吗?”
“没,没有。”
“你知道她叫什么吗?”
“不,不知道。”这是典型的一问三不知,从她这里得不到任何线索。
阿雷又进屋子里转一圈,从哪一点上看,白薇薇白天都不像回来过的样子,难道她还有别的住处?
“她要是回来了,你就把她想办法留住。”阿雷只能说这么多了。
下一个线索就是从左向阳身上挖,虽然他和白薇薇离婚了,可是她的事,他不可能一无所知。这个小心眼的男人,说不定还在暗中监视,只是不肯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