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始终有种蜜汁的傲慢,总觉的高石氏一头。花你的银子?那是瞧的起你!书香门第,岂是你几个臭钱能攀的?
石氏日子过的也不如意,崔氏这个独女就是她的生命支柱。姜悦可以想像,如果崔氏出事,石氏也活不成了。
这一点,崔氏也明白,她现在唯一放不下的,也只有这个。
姜悦继续道:“说起死,我最有发言权。其实挂上房梁那一瞬我就后悔了,我还这么年轻,还没过上好日子,就这么死了多亏的慌?万幸我没死成,后面才有跟路大爷在一起的好日子。你也一样,好日子还在前头呢,干嘛跟自已过不去,一心求死?”就算死,也不能放过周渣渣!
崔氏眼泪流的更凶了,“五弟……是好人,你有福气……我、我……”。
挨打受骂的苦还能说的出,她受的苦却说不出。
她哪还有好日子,一眼望去全是黑暗,全是无穷无尽的羞辱。
姜悦用力抱紧她,鼻子酸的厉害。精神上的凌虐比肉体上的折磨更让人受不了,崔氏的痛苦她能理解。
正因为理解,姜悦越发的愤怒。摧毁一个人,真的不用什么高明的手段,只要不停的打击她、指责她、漠视她、用高高在上的姿态施舍俯视她,就足够了。周诚十余年如一日的折磨,崔氏没被他逼疯,已经很坚强了。
廖嬷嬷端了参汤回来,看见崔氏虽然哭的厉害,可眼里却有了些活人气,不再空洞洞的。
廖嬷嬷眼泪也出来了,暗道菩萨保佑。五奶奶,求您再多劝几句吧,好歹让夫人打消了求死的念头!
好死不如赖活着,谁的日子不是这么熬过来的?
姜悦接过参汤舀了一小勺递到崔氏嘴边,“别想那么多,先把身子养好才是正事。你又不是铁口神算,你咋就敢断定你倒霉透顶,这辈子再遇不上好事儿?”
崔氏抿紧嘴唇,眼底是比绝望还深的痛苦。活不起、死不起,她怎么就沦落到这种地步了?
姜悦哽咽道:“珏姐姐,就算不让我担心,你也多少喝几口!”
崔氏眼泪又掉下来,半晌低头抿了一小口。
姜悦忙又舀了一勺递过去,眼泪围着眼眶打转。
同样是想不开,春花是因为太自私,崔珏却是因为太无私。自已都没活路了,还怕她担心!
“哟!都说夫人病的水米不进,原来是装样子吓唬老爷的?这么一大盅参汤喝下肚,再吃饭还不得补出虚火。”
姜悦正小心的喂着崔氏,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然后有有女子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
崔氏像被人狠狠抽了一鞭子,脸色瞬间乌青,‘噗’刚喝下去的几口参汤全喷出来,喷了姜悦一身。
姜悦根本不管自已的狼狈,一把抱住崔氏替她拍背顺气。
女子又道:“哎哟!夫人,您好歹是大家主母,行事怎么如此不成体统?真真是丢尽了表哥的脸面!”
声调语气简直与周诚如出一辙,只是更尖酸更刻薄。
姜悦不用猜也知道来人是谁,她冷笑一声,慢慢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