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悦看着路大爷手上那只快烤熟的全羊,小声道:“让耶律平和耶律元过来一起吃行吗?”
嗯?
路大爷挑眉望了她一眼,这要求算的上是人之常情,平常到不能再平常。
可从妞妞嘴里说出来,怎么就有点怪呢?
这傻丫头生怕连累他,一直违心的躲着耶律平父子,这会儿倒主动相邀?
凡事反常即为妖!
路大爷觉得还是慎重点好,“请他们干什么?他们又不是没吃的!”
姜悦无法解释,只能撒泼,“那好歹也是我父兄,我请他们吃顿饭不行吗?”
“行!当然行!吃顿饭有什么不行的,前提是你别自作主张,别起什么妖蛾子。”
姜悦,“……”
你才是妖蛾子,你是天底下头号大妖蛾子!
算了,正经事儿要紧,姜悦很大度的原谅了某个姓路的大猪蹄子。
得知姜悦邀请他共进晚餐,耶律平激动的连话都说不利索了,拔脚就往她的帐篷跑。跑了两步又折回去,扯掉身上那件染了血的破皮裘,换了件新的。又重新梳了头,洗了脸这才过来。
姜悦远远的看见他折腾,眼底渐湿,心里那个念头却益发的坚定了。
与耶律平的激动急迫不同,耶律元像是早就料到了似的。他神色从容的走过来,冲走到姜悦微微一笑。“谢谢阿妺肯给我机会,与你们夫妇共用晚膳!”
他的声音一如即往的温和,夹在烤肉的香气中,入耳竟有种醇酒的质感。
姜悦莫名有些恍惚,这就是家人的感觉吧?
她定了定神,弯起唇角回他一个浅淡的笑意。即不显的太冷淡也不会显的太亲热,为了拿捏好这个度,她刚才偷偷练了好几回。没办法,谁让她面对的是耶律元呢?
做足准备未必会成功,不做准备妥妥的是失败。
耶律元的目光在她脸上停了片刻,也没在说什么,转身坐到耶律平下首。
路大爷隔着火堆瞥了这对父子一眼,没吭声,更没起身相迎。
姜悦也没怪路大爷,同意请人过来吃饭是一回事儿,化敌为友是另外一回事儿。以路大爷那脾气总不能跟他们搂脖抱腰,大叫哥俩好吧?
如此一来,待客的重任就落在她肩上了。
姜悦不懂契丹的待客规矩,便按着南朝的礼节倒了碗酒,双手捧到耶律平面前,努力半天,那个‘爹’字还是叫不出口,只好低下头含糊道:“您、您请!”
耶律平说不失落是假的,可是有生之年能喝到悦儿亲手捧上来的一碗酒,已是黑山神垂怜,他还妄求什么?
他接过酒碗,手指激动的直颤,满满一碗酒递到嘴边泼的只剩一半,他仰脖干了剩下那半碗酒,突然老泪纵横,大声的用契丹语唱起来。
姜悦听不懂他唱的是什么,可她能感觉到那是个极其悲怆的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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