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意,言道:“左京殿,在下乃是川上山上讨取织田信长的马场昌房,你难道有什么见教么?”
“马场昌房!”
武田信虎气势微微收敛,待看向他腰间所按佩刀时,这刀正是他当年所持过的名刀左文字宗三。
此刀他当年赠给女婿今川义元,后听闻今川义元亡于捅狭间之后,此刀就到了信长手上。
而信长身死之后,李晓因觉得此刀历代佩戴过主人,下场尽皆不祥的原因,没有将此刀收作自己佩戴。
倒是马场昌房身为武士,没有这么多顾忌,将此刀日日佩在腰间,以彰显其武士莫大的荣耀。
而李晓让马场昌房自报身份的用意,亦是十分显然,连放逐足利义昭,不可一世的信长都死在他的手中。
足利义昭那么一点名分大义,更是连厕纸都不如了。
看了此刀,武田信虎或是因为往事浮上心头,又或者为马场昌房斩杀信长的威势所慑,当下默然不语。
而武田信廉这时看向武田信虎,身后武士,喝道:“给我退出去,你土屋总八郎,没有我的命令,大殿武士谁也不得入内。”
武士首领土屋总八郎喔地一声,随即带领武士尽数退出,将纸拉门重新合上。
眼下震慑住了武田信虎,这时李晓朗声言道:“诸位,在下李晓,并非甲斐源氏出身,但蒙之老主公,馆主大人不弃,将在下收录为本家武士,历经十数年之辛苦奋战,方至今日成为本家笔头家老。”
“可谓没有两位主公,就没有李晓的今日,身为武士者当知恩图报,以生命奉献忠诚于主公。长筱合战后,馆主大人为逆臣所乘,身负重伤,垂死之际,将武王殿下托付给在下。”
“李晓虽是不才,但也明白何为士为知己者死的道理,既然主公以孤子相托付,唯有以死报答尔。今日武王殿下在此,李晓言明,只奉武王殿下一人为我武田家家主!”
李晓之言语,听得大殿之中众家臣纷纷点头,不说他们是否支持仁科盛信或者武王丸,但作为一个武士,对主家的忠诚,乃应守之义。
所以李晓所作所为,绝对是在情在理,不愧于武田胜赖将独子托付。
这时仁科盛信开口了,他言道:“但马守大人,在下绝无夺取武王丸家督的野心,我说了十年之后,必将家督之位交还给武王丸。在下绝不会违背此诺言。”
李晓看向仁科盛信,言道:“仁科殿下,你我虽无深交,但阁下是恪守忠义的仁德之士,在下是素有知晓的。”
李晓之言,令在场以为他要维护武王丸,转而攻击仁科盛信的家臣,大惑不解。
但亦有家臣认为李晓在两面讨好。
随即李晓将话锋一转,言道:“武家之传承,乃是父子相传,却不是兄终弟及。难道阁下不听闻宋朝宋太祖,宋太宗兄弟二人之事么?”
宋太祖,宋太宗二人,就是赵匡胤,赵匡义兄弟二人。
烛光斧影之后,赵匡胤离奇身死,之后赵匡义借口当初金匮之盟,取代赵匡胤之子即位为帝。
而赵匡义即位后,自己侄儿,赵匡胤之子赵德昭、赵德芳先后逼杀,又将自己即位可能者弟弟赵廷美杀之。
铲除这些人后,赵匡义将帝位传给自己的儿子。
李晓之言,令在场之人,明白这项掌故之人,皆是幡然醒悟。
李晓补充言道:“正所谓兄弟之亲本不如父子,而兄之尊又不如父,不是在下不相信仁科殿下,只是不相信这私欲,以及世道人心。武家传承绝不违背,否则宋朝之事,将会在本家重演。”
“而至于推说武王丸年幼不可亲政之事,这馆主大人,早在遗命之中提及,让巢月大师来担当武王丸之后见,内有贤臣之辅佐,外有众家臣们齐心协力,数年之内本家可重整旗鼓,执天下牛耳!”
李晓这一语出,仁科盛信半响无语,终于点了点头,不复再言。
正当殿内形势渐渐为李晓扭转之时,这时却有一人道出,言道:“李但马守,方才听你说只奉武王殿下一人为本家家主,也就是若非武王殿下执掌家督,你就要叛出武田家,自立门户不成么?”
听闻此,李晓心底微微一凛,心道这人之言好恶毒,转过头看去,出言之人竟是穴山信君。
李晓冷哼一声,言道:“穴山玄蕃,说话需要谨慎才是,我李晓岂是你可随意污蔑的。”
穴山信君冷笑言道:“并非在下污蔑,李但马守当初长坂光坚谋逆之时,可说是阁下一手指示的,联想至今日之事,却不容在下有所怀疑。”
听穴山信君提到武田胜赖身死之事,李晓双目一眯,露出森然之色,心道:正可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穴山信君是要把火烧到自己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