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济南去,交给王爷。然后各出两营兵,往东昌府去,将谢迁那厮赶出府城,能够收复府城更好,收复不了便将他往登州方向驱赶。等大队人马到了,再野战消灭了他!”
临清城内,仿佛洪水退去之后一般,到处是一片狼籍。烧毁的房屋兀自冒着青烟,街道上草袋子、车辆等用来构筑工事街垒的东西,散落的到处都是。地上随处可见被丢弃的衣物,包头巾等等,由于被人踩踏过,早已污秽不堪。
伴随着这些,则是刀枪草叉等兵器和谢迁部下的尸体。其中有一些没死的,也受了伤,倒在角落里,或是在地面上挣扎着,发出痛苦的叫声。暗红色的血来不及渗入地下,在地面上形成了一汪一汪的血泊。
一队一队剃发留辫子的士兵,红着一双眼睛,手中擎着刀枪,在城中四处搜索着残余乱民武装,少不得要搜检一下居民家中柜子箱子,搜查一下妇人女子是不是由逃窜的乱民改扮而成,所以要脱去衣物进行一下检查。
一时间,临清城内鸡飞狗跳,到处是哭嚎之声。哦,不对,是人声鼎沸,一片欢迎王师到来的欢腾。
在这片欢腾的气氛当中,知州大堂上,吴奉先和章陵虎如同两只乌眼鸡一样,彼此死死的盯着对方。无他,为了临清这块肥肉的归属权。
没办法,谁让临清钞关除了收船税还收货税,盐税?不要说这几年每年能够收几百万元的税款,就是天启年间,也是能轻轻松松的收几十万银子的税!就算现在运河不通畅,一年至少也应该有个几十万上百万的税款进来,有这几十上百万的银子在手,老子多养几个旅的兵马不香吗?
就在二人为这个官职到底该归属谁的时候,一个部下跌跌撞撞的奔了进来。
“大帅!不好了!咱们往济南运的辎重路上被谢迁的人给劫走了!”
话音未落,又有人跑了进来。
“大帅!咱们往东昌府去的那一路人马,路上中了埋伏,派人前来求救兵!”
却原来你觉得自己是渔翁,不晓得自家却成了别人的猎物。这座临清州城,便是谢迁洒下的鱼饵!
目的就是要让吴奉先、章陵虎二人分兵!
眼下的山东,除了济南府驻守的数千八旗兵丁之外,各地府城便是为吴奉先、章陵虎这样的绿营兵马驻扎,然后,官绅们出面办的团练,联庄会等武装盘踞乡村,各处义军则是在州县与乡村之间驻扎。各色武装之间,为了地盘饷源互相攻伐的事屡见不鲜。谢迁所部眼下是山东各路接受了国公府委任的武装当中声势、实力最为强大的一股。不仅仅是在所谓南军系统中是最为强盛,在整个山东地面上的各色武装力量当中,也算得上数一数二了。
能够在清兵后方的山东成为除去鹿玛红、伍兴的存在,谢迁自然也有他的过人之处。别的不说,单单他队伍里早早的便收容了数十名龙虎营的散兵游勇流散官兵,这里面有掉队的,有因伤病在老乡家养伤而流散的,还有些是发了笔小财之后携带着枪支马匹开了小差的。这些人,成了他起兵时队伍里的骨干。后来,又加入了不少京营官兵、各处农庄的屯田兵,虽然不像鹿玛红部下血统那么纯正,但也不比伍兴的部队差多少。
这个放弃临清州,引诱吴章二人分兵的方案,就是出自龙虎营旧人之手。
谢迁披着大红斗篷,手中擎着望远镜,望着部下兵马往官道上那绵延数里的车队猛扑过去。这一趟,早就在他的计划之中推演过多次,目的其实也不在夺回那些辎重物资,而是另有所图。
他亲自率领的这一路截取辎重的人马,一色都是马队,不管是驴是骡子,总之大家都有一个四条腿的,长处就是行走如飞。
而另外一路人马,则是他的精锐,为数数千人之多,一色的南中武器铠甲,为得便是将章陵虎吴奉先的四营兵马在野战之中一口吃掉。他也知道,他的兵马虽然在山东各路武装之中算得上前排,但是比起吴章二人的兵马来,还是稍稍有些逊色。
“吃完了这两路人马,这两个到处认爹的货,该从临清州往东昌府猛扑了。”镜头里,辎重车队的行列中,面对着猛扑过来的义军,赶车的车夫颇有职业素养的双手抱头,紧紧夹着鞭子并拢了腿,在车辕内靠着。这是他们行走江湖遇到劫道的绿林好汉时的规矩,劫道不杀赶车的。
吴章二人刚刚从谢迁手里缴获的辎重转眼间便又回到了原主人手中。顺便赔上了押运人马。
“你们在这里打扫战场,马队营的兄弟们,跟着本将去东昌府,打那些二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