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皇上仅剩的还未圈禁或贬为庶人的手足。”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为景王打抱不平?”皇帝的脸色沉了下来,后槽牙咬了咬,脸上线条刚硬起来,显出几分阴沉。
皇后嗤笑一声,露出嘲讽的笑容,“为他?他配吗?”
皇帝没说话,总觉得今日的皇后有些不对劲,不知和景王闹了什么矛盾,竟像是恨透了那个人。
这阵子皇后都被禁足,景王也不曾入宫,两人何时又牵扯上了?
一想到这儿,他整个人都不好了,心中生出强烈的危机。
皇后也不再打哑谜,很快就将当年的事说了一遍。
“那次你遭遇刺客,千钧一发之际,是景王救了你,他因此负伤,命在旦夕。从此后,你才真正将他当成兄弟,对他无比信任。恐怕你怎么也想不到,那次的刺杀行动就是他设计的吧?他以此摆脱你的猜忌,又赢得你的信任,从此大权在握,又因为带过几次兵,在军中威望颇高。你就这么放心吗?这些年你竟然从未怀疑过他,啧啧,我都不知道是他演技太好,还是你变笨了。”
皇后一顿嘲讽,语气也很不客气,还肆无忌惮地直接你我称呼。
皇帝却没有心思去计较这些,头脑里早被他说的那些话震慑到了,乱哄哄的,身上也一阵阵发凉,像突然被人丢进冰窖里。
这些年,他的确从未怀疑过景王,还很看中他,毕竟是最小的弟弟,小时候还算亲厚,后来也一同上过战场,并肩作战过。只是继位后对他有所忌惮,才对他疏远,甚至起过其他的念头。这几年年纪渐大,他越发觉得孤独和念旧,也就没了年轻时候的暴戾。
皇后看他两肩一垮,瘫在椅子上,整个人像丢了魂似的,心里竟一阵畅快。
过了许久,皇帝才开口,暗哑的声音,听着像苍老了十岁。
“你说的这些是真的?可有证据?”
皇后早有准备,转身走进里屋,出来时,手中拿了几张纸。
“当年的事他一手策划,然后要我配合他,将你引到埋伏地。那么久的事了,我也没留底,信不信在你。不过后来他让我办的事,我倒是多了个心眼。”说罢将手里的纸递给他,全是景王给她的书信。
皇帝指尖微颤,接过去快速扫了两眼,心里已经泛不起波澜,只觉得身上冰冷到刺骨。
这时,外间福公公叩门禀报,“皇上,景王来了。”
皇帝愣了一下,嘴角扯出一抹嘲讽,来得真够快的。
等他站起身出门时,仿佛又恢复成了平日那个威严沉稳的天子,挺拔的背脊在告诉大家,没有什么可以把他打趴下。
皇后跟在他身后出去,想去看看那个景王还能使出什么招。
可她低估了帝王之心,也小瞧了景王的隐忍。
景王看到他们从屋内走出来,并未表现出一丝异样,只是关切地问:“皇兄,发生何事了,怎的听闻东晋公主受伤?”
“你消息挺灵通嘛。”皇帝淡淡地瞥他一眼,脸上无悲无喜,仿佛说这句话也只是随口一语。
景项飞心里一紧,忙解释道:“臣弟正在太医院,看到王御医了。”
皇帝并没有听他解释,抬脚从他身旁走过。
景项飞愣了一下,飞快看了皇后一眼,带着警告意味。
皇后不甘示弱地对视。
皇帝已走出几步,景项飞急忙跟上。
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平淡无波,连点褶皱都没起。皇后在这宫里待了那么久,第一次发现自己根本琢磨不透那两个男人。
……
夏梨落也很吃惊,皇帝竟然没有当场震怒,然后一怒之下将景王拿下。
景玹眯了眯眼,叹道:“能坐上那个位置的,肯定不是普通人。心思之深,忍耐力之强,非常人能及。”
“那我们接下去该怎么做?”
“救出二皇子。”
夏梨落明白,他是想拿到杜家那支隐藏的势力。如今景玹手中的势力基本都在景项飞掌握之中,并不好用。
真到那一天,那些势力是起不到多大作用的,必须有新的队伍才行。
“我还得找到确凿的证据,让他无可狡辩。”
夏梨落站在他身旁,转过头看他,那张如雕刻般的玉颜写着坚定,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她伸手握住他身侧的手,默默安慰着他。
谁会愿意承认自己的父亲不是真的父亲呢?他这么平静地和她商讨这件事,心里又是怎样的痛苦?
解救二皇子本来没那么容易,但皇帝对景王心生戒备后,就给了他们机会。
三皇子西北边关士兵哗变之事,又是一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