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狼国辛辛苦苦打下的城池,不过一个多月工夫就被他们夺回去了,还损失了几十万大军,死了一名大巫师,被擒一名公主,大王子断了一臂,简直是史无前例的惨败。
汗王发了一通脾气之后,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也知道今年,甚至今后十年内,他们都无法再发动进攻。所以议和已是不可避免。
后续的事景玹不想再干预,将议和之事交给赵应坤。他则带着人马赶回大周,那里还有最大的敌人在等着他们。
一路疾驰,离京城越来越近。夏梨落心中有些忐忑,该面对最大的敌人了,可他们并没有什么把握。
她不想简简单单将他杀了了事。即便现在的景玹法力变得高深,要杀他应该不成问题,可她一点也不想让他背负任何闲言碎语。
只是,揭穿假摄政王,没有确凿证据的话,只会让他们打草惊蛇,还可能遭遇危险,甚至牵连母亲。
此外,还有一个问题,假的在这里,那真的呢?是不是已经死了?还是有可能活着?
这都不是简单的杀人可以解决的。
他们这里还在为收集假摄政王的证据而苦恼,京城那宝座上的皇帝却已面临被逼退位的危机。
自从摄政王与夏傲天联手,一举击败了三皇子,解了京城之围,他的呼声就如日中天。
再加上手底下人的造势,城中只知有摄政王,不知有皇上。何况世子率兵出征,夺回一城的消息也传入京来,大大鼓舞了人心,大家把这功劳也归在摄政王头上,称赞他们虎父无犬子。
于是便有大臣联合起来,说皇上无能,造成百姓日日闭户,夜不能寐,该换人了。
此话一出,便如一石激起千层浪,最后大臣们纷纷质疑,说皇帝无能,并不是正统遵遗训继位,那位子坐得名不正言不顺。
摄政王垂涎那个位子久矣,当初若不是爱惜名声,他早就坐了。如今先皇的几个皇子已除,他还有什么好顾忌的?只等得手底下的人将他推上去。
夏梨落他们还未到京城,就接到暗卫的消息,听闻朝中此时的局势,都不免有些担忧。
他们来晚了吗?可那种人,怎么能让他坐上那个位置?
她愤愤不平地看着景玹,问道:“我们该怎么办?立刻入宫吗?”
他们离京城不过小半日的路程,而此刻景岚正面临着史上最严峻的考验。
今日一上朝,他就见到了在众臣的簇拥下昂首阔步而来的摄政王,那样自得,面露不屑,到了朝上,连礼都不行,直接坐在早就为他准备好的椅子上。
景岚心里一紧,暗想,这是迫不及待逼宫了吗?
这段日子外间的传言他也知道,都说他这个皇位来路不正。又说他一个沉迷音律的人,怎么能做得好一国之君?更有甚者说,皇帝先就打算将皇位让给对社稷有功的摄政王,实行兄终弟及,是摄政王仁厚,才将这个皇位让给了自己的侄子。
各种于他不利却将摄政王吹捧成仁义爱民忠君不二的流言满天飞,他就猜到自己这个位子坐不下去了。
原本他就对这个位子没兴趣,只是受命于危难之中,不得已只能尽职尽责。
要将这位子让给自己的皇叔,他本人是没有太多意见,然而那天见过夏梨落之后,他忽然意识到,这个皇叔并不简单,之前三皇子散播出来的各种谣言也未必都是谣言。
对这样野心勃勃,又暗藏杀机,甚至早就在布局谋夺皇位的人,他怎么甘心相让?
但此时,他还不得不表现得恭敬顺从。
“皇叔今日亲自前来,是有重要的事吗?”
景项飞睨了他一眼,讥讽道:“皇上身在深宫,难免听不到外间传闻,本王思来想去,觉得这样瞒着也不好,故特来相告。”
景岚脸色有些僵硬,一眼望去,底下的人都带着几分兴奋的神情,自知他们要发难了。
扯了扯嘴角,说道:“既是传闻,多半空穴来风,皇叔何必放在心上。”
景项飞没料到他不按常理回答,愣了一下,沉着脸说:“空穴来风,只怕未必,皇上还是听听的好。”
说罢使了个眼色,也不管皇上愿不愿意,就有个大臣站出来,打开手中文稿,开始一一历数他的过错。
景岚阴沉着脸坐在上面,气得浑身发颤,后槽牙紧咬,才没有当场发飙。
大概没有哪个皇帝像他这般窝囊了,被人指着鼻子骂,还不能表现出半点恼怒。若是发了脾气,便又坐实了暴君之说。
可这些贬低他抬高摄政王的言辞他都能忍,唯独不能忍受他们说他这个皇位是摄政王让出来的,说他继位名不正言不顺。
父皇死得不明不白,至今凶手都没能捉拿归案,他却连父皇最后留下的这个位子都保不住。景岚心中一片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