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笑终于引得那个女人睁开了眼,稍微坐直了身子,面带微笑的看向她,
“刚刚白管家说的时候我还不敢相信呢,居然真的是你。”
她朝顾绒伸出手,往自己大额方向挥了挥,
“来,绒绒,让阿姨好好看看你,上次见面还是在医院,你在病床上躺着,我都没能看清楚。”
顾绒微微一笑,却没有动,面色平静友好的道,
“看什么?看你故人的女儿有没有被你折磨死么?”
田润叶表情一愣,很受伤似的看着她,
“绒绒,你怎么能这样说阿姨?”
顾绒皱了一下眉,嘴角却是笑着的,
“你让陆横看过你现在的样子吗?我觉得他看了一定会跟我一样想吐的。”
田润叶一直天衣无缝的表情此刻终于有了些微的开裂,她嘴角不自然的抽动了一下,但很快就自然了,再开口却是问,
“绒绒,上次阿姨说要跟你吃饭你还不肯,今天主动来找阿姨,是为了什么事呢?”
这声音稍微压低了点,便带了些威胁的含义。
顾绒笑了一声,又渐渐拉直了嘴角。
她站在那里,淡淡的看着陆夫人,那目光很奇异,仿佛是在打量一个完全陌生的,却让她十分厌恶的人,平静又带着匪夷所思的探究。
这样沉默的打量持续了很久,直到陆夫人都开始不由自主的皱眉的时候,她才终于开了口,
“你是不是觉得,这么多年来,我都没变啊?”
陆夫人挑了下眉毛,笑问,
“绒绒这是什么意思?”
顾绒的手从兜里拿出来,纤细的指尖漫不经心的拂过桌上摆放的花瓶,
“我是说,在你的眼里,我是不是还是以前那个战战兢兢畏首畏尾,永远只能在你面前哭的顾绒啊?”
陆夫人嘴角的笑顿了一下,她侧了一下头,似乎还有些听不懂,
“绒绒,你这是……”
她的语气犹豫而充满疑惑。
顾绒拂在花瓶上的手指,却逐渐握紧了那个细细的瓶口,然后就这么反手把花瓶从桌上倒着拿了起来。
水和花枝纷纷落了一地。
在陆夫人顿时僵硬的不可置信的表情里,她抬手将花瓶砸了过去,瓷器砰地一声,堪堪碎在了沙发侧的小桌上,飞溅的碎片割裂了陆夫人刚用面膜敷过的皮肤,红色的液体顿时溢了出来。
在感觉到疼痛之前,她先是感受到了强烈的不真实感。
这种幻觉般的体验让她伸出手,呆呆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脸,而在看到指尖的猩红时,一只手已经猛地揪住了她的衣领,一把将她整个人拖起来,狠狠按在了桌面上那一堆碎裂的瓷片上。
陆夫人终于不可置信的暴怒的尖叫起来。
然而下一刻顾绒就猛地捂住了她的嘴,捂得死紧,紧得像是要生生把她的脸掐碎。
那穿着卫衣的女孩子俯下身来,贴在她耳边轻轻的嘘了一声。
那气音贴着皮肤擦过,带来一阵起鸡皮疙瘩的危险感觉。
书房门被人砰砰的砸响,白管家着急的询问声清晰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