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方才的狰狞,变的一片平静。
他错了,当真不该将这个家里的人还当做人来看,他们都是一群自私的、只会为自己着想,甚至会为了自己的安稳去牺牲无辜人性命的家伙。
道不同不相为谋,再浪费口舌也不过是自讨没趣罢了。
见萧煦终于安静下来,恭亲王也终于松了一口气,萧煦的性子左犟,只要他不在景鸿帝的眼目跟前做出出格的事,之后的一切就都好安排。
李德方见萧煦被恭亲王安抚下来,也不由松了一口气,客气的与恭亲王与张王妃等人道别,便快步离开了王府。
萧煦如一杆标枪般的站在原地,看着恭亲王与张王妃等人心情轻松的说说笑笑着转身离开,冷冷地道:“站住。”
忽然而来的一声低斥,让转身预走的众人停下了脚步。
“怎么,你还有什么高见不成?”恭亲王沉着脸回过头,言语之中的嘲讽之意毫不掩藏。
萧煦脸色已是冷霜一般的白,在他肩头搭着的黑貂毛领子大氅的衬托下,越发显得欺霜赛雪的清俊:“你们将自己的平安建立在楚氏的牺牲上,这样就可以安心的活下去了?”
恭亲王的面色黑沉,双拳渐渐紧握。
“那你还想如何?”张王妃见王爷的脸色不好,立即一站了出来,“楚氏有罪,那是皇上断定的,又不是我们断案的,你眼下在这里为难你父王,难道就是对的了?”
萧煦却连个正眼都不肯给张王妃,就只盯着恭亲王:“你如此作为,也就别怪我做事不讲情面了。”
恭亲王嗤了一声,对萧煦的说法极为恼怒,大步往他面前而来,蒲扇一般的手掌伸来便拿萧煦的手腕:“你休想再出去惹是生非,从今日起便给我留在府中!”
可恭亲王的手却被萧煦一把甩开了。
一个在战场上历练过,自认武功不弱,手指力道宛若铁钳的人,如今在萧煦的面前却像个不中用的孩子一般。
恭亲王面色震惊,不可置信道:“你……”
萧煦眼神冷漠,声音淬冰:“你还想再继续左右我的行为?还当我是当初那个离开了你的王府便不能活的小孩?”
听出他言语之中似有一刀两断之意,恭亲王面色巨变。
张王妃却是心下一喜,沉下脸来,宽袖一展指着身边的众人:“世子,你是王爷的长子,如今你兄弟们也都在呢,你便是这样当兄长做表率的不成?”
萧煦勾起嘴角,眼中却无丝毫笑意,冷冷地嗤笑了一声:“我这样的表率不好,不如你让萧运鹏站起来,让他来做这个表率如何?”
“你!你简直……”
此话简直杀人诛心,张王妃双眼圆瞪,看萧煦的眼神仿佛在看个陌生人。
萧煦转身往琳琅园的方向走去,留下他毫无感情的声音:“你们为了眼下的好日子,便可以牺牲她,呵,我倒是要看看,你们的好日子能过到哪一天。”
“你想做什么!你这个逆子!”恭亲王大步走向萧煦,挥拳便抡向他的后脑。
萧煦却似背后长了眼,稍微加快步伐侧身躲开,头也不回的翻手拿住恭亲王的手腕,袍袖飞扬之间向下一压。
恭亲王当即只能顺着他的力道转了个身,另一手捂着酸疼的肩头:“反了,你要反了!你难道也想得个恶逆的罪名,你想谋杀亲父不成!”
“谋杀亲父?”萧煦松开手,声音平板的道,“无所谓,那就让我也一起去砍头好了。”
说罢了就转身离开,只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恭亲王的右臂几乎要抬不起来,面色黑沉的盯着萧煦的背影,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萧煦今日的所作所为,让他感到格外陌生,仿佛换了个人一般。若是萧煦因楚君澜的事做出什么不可预料的事来……
“王爷,您没事吧?”张王妃扶着恭亲王的手臂,关切的话打断了他的思考。
恭亲王摇头:“无碍。”
张王妃看着萧煦离开的方向蹙眉道:“王爷,这世子如今是怎么了,怎得机会如此行事?莫不是被楚氏用了什么妖法迷惑了心神?”
王爷的儿子自然是好的,张王妃说话有分寸,自不会说是萧煦不好。
恭亲王头疼的蹙眉,一言不发的回了前厅,见他不言语,其余人也都噤若寒蝉不敢多言。
谁知正当这时,忽然有马棚的小厮往前院赶来,一脸焦急的与王府长史茂全回话:“不好了,世子方才骑着马,气势汹汹奔着皇宫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