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广田听后,摸起了额头,“恁么肯定?”
“你看俺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么?”
“行!”宋广田使劲一点头,“你就等好消息吧。”
宋广田的判断完全正确。
吕建保在听了他的一番汇报后,背着两手在办公桌前踱了好几个来回。最后,才牙一咬,说马上让水果摊和烟酒店搬掉。
乡长发话,力度是有的。几个部门联合,只用一天时间就把水果摊和铁皮屋烟酒店给挪了。
时间卡得刚刚好,次日快到中午时分,宋为山带了辆小货车,把两个台球桌给送了过来。
张本民大喜,让宋为山赶紧把桌子支起来。宋为山小小犹豫了下,说行。
“咋了,一时半会还支不起来?”张本民见状问了句。
“没啥大问题,就是台球桌各有一条腿是新刷的漆。”
“还专门打扮的啊。”张本民开玩笑地道。
“不是,刷漆的桌腿,是被俺砸断后又重接上的。”宋为山有点不好意思地道,“台球桌腿不断,那就是完好的资产,俺动不了,所以就带着锤子去砸断了,然后上报,接下来便当作破烂拖走,一分钱都没花。然后俺自己又接上,再刷点漆,不就行了么。”
张本民听完呵地一笑,“行啊,宋科长,你还真有一套!”
宋为山一咧嘴,和司机一道把台球桌搬下来,放好。
张本民问多少钱,宋为山说刚才不是讲了么,一分钱都没花。运费呢?也不用,货车是厂里,也就搭了句话。总之,一分钱都不要。
张本民看宋为山确实没有拿钱的意思,便到街对面小卖部拿了条烟,硬是塞给了他。宋为山觉着不拿也说不过去,最后也只好接着。
送走宋为山,张本民开始摆弄台球。
嚯,这可是个新鲜事物!
从台球桌下货车时就有人围着看,这会儿已经跟逢集一样热闹。
开张第一天,张本民说免费,都来试试手,只要甭把东西搞坏就成。年轻人的兴趣最大,顿时就抢起球杆玩了起来。
有人问怎么收费,张本民说胜者白玩,输者付钱,一局一毛钱。如果是结伴同玩不讲胜负,谁付钱自行商量。另外,如果打得局数多,有优惠。
“一毛钱一局,两毛钱三局。”张本民现场吆喝着,相当于是做广告。
“三毛钱呢?”有人问。
“五局!”
“四毛钱呢?”
“四局!”
“这账咋算的?三毛钱都五局了,四毛钱咋才四局?”
“优惠价三毛钱到顶,多了再从头开始算起。”张本民道,“这台球桌很贵的,花了俺好几大百呢!所以优惠也不能无限制呐,要不俺可就要亏死喽!”
价格就这么定了,应该还比较可行。不过张本民很快就发现了个问题,玩家都是新手,根本就谈不上技术,多数人用球杆的小头,连母球都捣不准,十次得滑八次杆,更甭说撞击进洞了。这样下来,一局结束,磨磨蹭蹭要一个多小时。
这咋行呢?那还挣个屁钱!
张本民即刻回村,让刘胜利找个木匠过来,连夜把球桌洞门改造,放大到原来的两倍。
经过这么一捣腾,效果挺明显,一般半小时就能结束一局,再加上刚开始大家兴趣大,早上八点多钟就开盘,一直到天黑看不见才收摊,满满算下来,一天起码有三四块钱入账。
如果效益再提高一倍,那不就是七八块么?张本民又动起了脑筋,还是从球门洞下手,继续改造扩大,大到可以并排进三个球。
这么一来,张本民笑得合不拢嘴了,因为玩家的技术也在提高,两重效应叠加,一局球也不过就十分钟左右。
日收入,十元起!
不过恼人的问题也来了,谁都不是傻子,玩家们察觉到有点不对劲,以前花五毛钱可以玩上半天,现在没多会就结束了。于是,有人开始玩心思做点小手脚,特别是结伴来玩的,动不动就从球袋里掏个球出来,就那么拖延着捣来捣去。
张本民开始没留意,后来才发现不对劲,仔细观察后便发现了其中的猫腻。他也不嚷嚷,只是暗中瞄着,一有情况出现,就主动从球袋里拿出两个,认真地摆在罚球点上,然后问够不够?
脸面,谁都要。当事者被这么一弄,都觉得惭愧,哪里还好意思再耍那点小聪明?
问题解决了,不过张本民并没有笑出来,因为问题总是层出不穷,老的解决了,新毛病随后就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