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快到进家的巷口时,碰到了轮椅上的周家茂。张本民走到他跟前,递过去一支烟。
“哟,好烟啊!”周家茂称赞着,但并没有伸出手,“我戒了。”
“接着吧。”张本民面带机械的微笑道。本来这种情况发生在别人身上并没有什么,但他周家茂却不可以,这不仅关系到面子问题,还有一种心理上的优劣势对抗,属于精神层面的较量。
“戒烟了呢,真的戒了。”周家茂摆摆手,仍旧无动于衷。
“你真是会放屁撒谎!”张本民一下拉下了脸,“你真戒烟了?”
“真,真的。”周家茂看到张本民怒气上来,有点慌。
“瞧你的食指和中指,夹烟的地方是那么焦黄,还有,身上那股老烟味儿那么浓,你竟然敢说你戒了?!”张本民咬了咬牙,“告诉你,我给烟是给你面子,可你要是自己不要脸,那可别怪我记恨!到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才,才戒没多久,所以手上的痕迹和身上的烟味还没散掉。”周家茂说着,脸上硬生生挤出个皮笑肉不笑来,“不过既然你这么说了,那这个面子还能不给?”
张本民听了一哼,手指一松,香烟掉在了地上,“你个给脸不要的东西,现在要,我还不给了呢!”
香烟掉在了地上,周家茂的脸抽搐了几下。
张本民一脚把香烟搓碎,道:“狗改不了吃屎,你周家茂一辈子就这样了,活该过得生不如死!”
周家茂抖了抖嘴角,最终也没说出话来。
狠狠地打击了周家茂,张本民感到尤为惬意,对待恶人就要像秋风扫落叶一样无情。他不觉得这样做有错,一切都是童年的账,该还的谁也跑不了。同样,该感恩的,一点都不会少,就像继母魏春芳,此后余生,她将会得到的丰厚回馈。
魏春芳现在状态非常好,自从回到村里,她像是找到了灵魂,整个人不但精神了许多,而且头脑也清醒了起来。
“这都是,神意。”坐在院子里的奶奶说起这事,眼里满是欣慰。好事连锁,魏春芳的到来,奶奶也不再整天待在屋里诵经,有时会在她的陪伴下出来走走。
“是的奶奶,都是天注定的。”张本民蹲在奶奶面前,一脸幸福,“奶奶,我大学毕业了,今后就常回来看你,还有妈。”
“到时再看吧,工作要紧,也别老想着回家。”奶奶慈祥地摸着张本民的头,很满足地感慨着:“好,真的是好啊,苦尽甜来了。”
这时,魏春芳从厨房出来,端着两碗鸡蛋面,“嘎娃,赶紧和你朋友吃饭!”
“好咧,妈!”张本民站起身,对奶奶道:“奶奶,我们先吃饭去。”
“去,赶紧去,别饿着肚子。”奶奶扫扫手,“先吃点垫垫,下午让你妈多准备几个菜,晚上好好吃一顿。”
“奶奶,别让妈忙活了,下午我跟朋友到乡里有事,晚上可能回不来。”
“回不回来的,都准备着,不行明天再吃。”
“哦,那这样吧,等会我和朋友去乡里先不办事,专门买点鱼啊肉的回来,做一桌菜,我要喊高奋进、孙余粮他们到家里喝酒。”
和高奋进、孙余粮在一起,是充满温暖的回忆。张本民每每想起和两人在一起的童年时光,总能感到那股源源不断的温情。
晚上,酒桌边一坐,何部伟的存在没有影响到孙余粮和高奋进,他们尽情放飞着毫无拘束的心情。
“真没想到,我孙余粮能管理那么一个大厂子!一个月工资,都赶上俺爹打一年粮的了!”孙余粮说的是圆方建设工程有限公司,“我得五体投地地感谢一下!”说着,他端酒杯站起来,要敬张本民。
张本民一摆手,“干什么你?坐下来!咱们三人从小光着屁股长大,相互间能得点便利那不太正常了么,要谢什么呢?你这一谢,咱们之间的感情就变味了。”
“那,那倒也是哈。”孙余粮笑着坐了下去,“那就一起喝一杯呗。”
“肯定啊,再怎么着也得恭喜一下高奋进那不是?”张本民把话题转到了高奋进身上。
今年高考,高奋进成绩不错,考了个师范。
“恭喜啥啊,将来不就当个小老师嘛。”高奋进道,“说实在的,看到孙余粮这样,我都眼红,一年可挣不少钱呢!”
“嗐,高奋进你可不能这么说,当老师教书育人,那可是很神圣的。”张本民笑道,“千万甭想钱的事,不是我夸口,将来你想要钱可以找我,什么楼房、汽车的,一把手帮你办齐!”
“嘿嘿。”孙余粮一听接上了话,“那我呢?要不你一起都办了,把楼房啥的买在一起,咱们继续做邻居,多好!”
“哈哈”
笑声中,孙余粮又提了个议,明天一早,一起去屏坝街上,再尝尝凉粉、油条和烤饼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