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欢本能地闪避水汀的刀口,却被她一把抓住了衣领。她想要推开水汀,白刃已经抵住了她的脖子。一瞬间,她想到了稳婆被黑巾人挟持,一刀封喉的画面。
“我拿来的字画才是唐安的真迹。”水汀对着沈经纶大叫。
何欢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沈经纶。忽觉脖子一阵微微刺痛,她更加不敢有任何动作。
沈经纶在水汀动手那刻,已然转身奔向何欢。可惜他才走了两步,水汀已经抓住何欢。他沉着脸注视水汀,一字一句说:“只要你不伤害任何人,你可以安然离开,我甚至可以派人送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水汀轻笑,反问沈经纶:“沈大爷,你知道我的任务是什么吗?我相信,你已经猜到……”
“等一下!”沈经纶急切地上前一步,眼眸愈加漆黑,神情也一改先前的淡漠,变得凝重又苦涩。“她——”他手指何欢,“这辈子,我绝不会娶她,她对我而言仅仅是曦言的表妹。”
“沈大爷,如果事实果真如你所说,这会儿你会这么紧张吗?”
“我紧张,不过是我不希望任何人因为我发生不测。”沈经纶再次悄然上前一小步,接着陈述:“我把她接去我家,只因我知道,你们的目标是我,不是她。你诬陷何家,仅仅因为你们觉得她对我而言很重要。”
他们在说什么?何欢错愕地看着沈经纶。
难道他一直知道,是谁指使水汀?何欢无法用语言形容此刻的心情。她忽然觉得沈经纶很陌生,甚至她从来没有了解过他。
沈经纶深深看了一眼何欢。继续对水汀说:“我想。你已经知道。不久之前,衙门外发生了什么。牺牲你们两个人,只为杀她,值得吗?我或许会为她的死愧疚,但绝不会心痛……”
“够了!”水汀突然大喝一声,“你口口声声不会心痛,那我们就来看看,事实是否如你所言。”她的话音未落。她已伸手从何欢头上拔下一支簪子,往她的脸上划去。
电光火石间,何欢一口咬住水汀持刀的右手,左脚同时踩住她的右脚,顾不得肩膀的刺痛,她急欲摆脱她的钳制。
“我现在就杀了你!我们就来看看,沈大爷会不会心疼。”水汀狞笑,举刀往她的胸口插去。
刹那间,何欢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她想要活命。她必须活着。她狼狈地闪避水汀的攻击。
短短的几秒钟,何欢已经气喘吁吁。就在她跌倒在地。眼见白光在眼前闪过,她再无退路的当口,忽见一滴滴殷红的鲜血落在她的裙摆上,红色慢慢漾开,似点点红梅。她抬头看去,沈经纶徒手握住刀刃,奋力阻止水汀,鲜血正顺着他的手掌滴落。
“快,快擒住她!”吕县令疾呼。他听到沈经纶和水汀的对话,不过呆愣了片刻,就在这短短的片刻间,何欢的肩膀插着簪子,沈经纶的手正在滴血。早知如此,他压根不该让水汀活到今日!
衙差们一拥而上,立时擒住了水汀。水汀任由衙差们按在地上,满眼不可置信,双目紧盯沈经纶。片刻,她沧然大笑,嘴里咕哝:“你说,你不在乎她……我一早就该杀了她。主上说得没错,人不可能没有弱点,哪怕十年,二十年,总会出现让你牵肠挂肚的人……只可惜,我们杀不了林曦言,也杀不了她……”
何欢失神地坐在地上,耳朵里满是水汀的喃喃。水汀嘴里的“主上”之所以针对何家,水汀之所以想杀她,全因那人觉得,沈经纶在乎她?他们等了十年,就为了杀害沈经纶在乎的人,让他为之痛心?难道这才是沈经纶多年未娶的真正原因?
何欢失神地转头,朝沈经纶看去。沈家的下人们已闻声赶来,正替他处理手上的伤口。一旁,吕县令、肖捕头等人连声向他道歉,又喝令衙差去请大夫。
沈经纶用干净的白布压住手上的伤口,对着自家家丁说:“去看看表妹如何了,让萱草过来照顾她。”
众人这才想起何欢,回头看她,就见她脸色苍白,一脸惊魂未定,肩膀上插着一支簪子,鲜红已经染红了簪子四周的衣裳。
沈经纶见状,吩咐一旁的管事:“你马上去城东,把李大夫接去家里。”他又吩咐迎面走来的萱草:“你陪着表小姐回家。”
“表姐夫,只是皮外伤罢了。”说话间,何欢已经由萱草扶着站起身。她一把拔出肩膀上的簪子,痛得唯有咬紧牙关,才能不发出呻吟。 眼见鲜血没有喷涌而出,心知果真只是皮外伤,她用帕子压住伤口,目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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