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阵,几人正在兴头上,如今被三夫人叫来,平白无故地遭了一通训,三奶奶觉得个儿太冤枉。
待事才清楚到底发生了何事,顿时对那贾家母女生了恨意。
一时也没忍住,当三夫人的面,便嘀咕道,“也不是我埋汰她们,但凡是个界开阔的,今儿断不会办这等子事,以侯府的身份,再加上大婶子的关系,愁找不到好人家?偏生目光短浅,将主意打到了东院头上,嫂子刚进才两月不到,就找上要给人家当妹妹,嫂子能答应?”
三奶奶是过来人,最是不屑这等人。
什么不好,上赶给人当妾。
三夫人听得云里雾里的,三奶奶开了口,便一股脑儿的都说了出来,“这不就是昨儿梅姐儿上了东院,同世子夫人荐枕席,被世子夫人当面拒绝了,头想不通哭了一夜,今儿那贾夫人见不得己女儿受委屈,上耍威风,赶了个不巧,就拿人家屋里的东撒野,可怜我鹏哥儿被她拿去当了靶子使......”
三夫人这听明白了。
合这不是一日积攒出来的恩怨,心头霎时明朗了起来,忙地逮住三奶奶问,“这事儿,你是听谁说的?”
三奶奶神色有几分不在,悄声同三夫人道,“昨儿梅姐儿去东院时,莺表妹也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这不就听了个正,适才摸牌不见梅姐儿,我一问,莺表妹才说出了实,怕梅姐儿面子上过不去,让咱们发誓不要说出去.......”
谁能想到,转就被三奶奶卖了。
三夫人正不知如何是好,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一个补救的法子,虽说这事论起理来,是贾夫人的错,可到底是他的鹏哥儿拿了人家的东。
那罐子若非是个紧要物件儿,世子夫人怎可能亲寻上。
如今有了这恩怨在先,那她的鹏哥儿不仅没事,成了被人利用的受害者,三夫人哪里管得了三奶奶同莺姐儿立的那什么誓言,她三房虽无用,可怎么也不能受了这冤枉,去替人背锅。
旁人也就罢了,这事的原由,得让世子爷知道。
“我去见见莺姐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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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姝被范伸抱来,便放在了热水池子里。
雨水淋久了,周身一股子冰凉。
春杏和晚翠赶紧进去伺候,等收拾完了出来,姜姝便裹被褥一人躺在了床榻上,紧绷的神经松懈了下来,周身突无力。
姜姝索性闭上了睛,任谁说话都不想搭腔。
范伸换了一身干爽的衣裳出来,陪她在那床榻上坐了一阵,轻轻地替她掖好了被角,才走了出去。
今儿刚进府,管家就上前,结结巴巴地禀报,“世子爷可算来了,夫人出事了。”管家噼里啪啦地一阵说完,也算是带罪立了功。
等他赶过去,姜姝已经跪在那雨里,被逼到了极限。
从认识她起,她便善会伪装,若非今日被逼到份儿上,断不会使出最的绝招,他要再晚一步,虞家大姐今日怕早就归了。
范伸出了里屋,也没去哪里,头一唤来了屋里的丫鬟,声音平静地道,“说。”
屋里的几个丫鬟,包括春杏,齐齐地跪在跟前,晚翠先开口,将今日虞家大姐抱三爷如何来屋子里撒野的事儿,毫无隐瞒地禀报给了范伸。
春杏这才呜咽地道,“并非夫人小气,舍不得一罐子核桃,那核桃,是,是夫人昨儿下午捶来,打算存满一罐子送给世子爷,奴婢见已经有了大半罐子,便放在了木几上,想今儿继续捶,早晨起来,夫人却突生了主意,要出府去买葡萄,说买来剥给世子爷吃,前也就一个多时辰的功夫,来那核桃罐子便没了.......”
春杏带哭腔说完,屋子里便是一阵安静。
半晌,才听到范伸道,“出去。”
几个丫鬟起身,一溜烟地出了屋子,一出去晚翠就拉住了春杏,嘴里那话憋得太久,早就想说了,可又关系表姑娘的名声。
一个不好,夫人会为己的几句话,惹祸上身,有理变成没理,成了妒妇。
是以,晚翠一直憋,可今日这一出,她总觉得是同昨儿那事有关,便拉了春杏过来,急地道,“杏姐姐,这哑巴亏,夫人可不能一直吞下去,那贾夫人今日明摆就是故意来寻茬子.......”
晚翠不说春杏也知道。
昨日之事,晚翠是侯府的丫鬟都说不出口,更何况她是夫人身边的丫鬟。
退一万步讲,就算是府上的人知道了表姑娘梅姐儿想进东院为妾,也不会觉得有何不妥,梅姐儿是世子爷的表妹,亲上加亲。
她若是去说,便是以夫人的立场。
说的好了,世子爷安抚夫人几句,说的不好了,世子爷心头何尝不觉得是夫人心胸狭隘,莫非这辈子不让他纳妾了......
是以,这事儿不该她去说。
但这口气,春杏又吞不下,正绞尽脑汁想法子,便见表姑娘虞莺垂头,拖脚步来了东院。
适才三夫人突找到她跟前,进来就要给她跪下,求个儿给她一个公道。
虞莺来是个心肠软的,又极为信理。
弄清楚了今日的况,虽觉得对不起贾梅,可也不能她们娘俩的算计和私信,害得姨母的家族不睦。
这才来了东院,进屋也没说旁的,只立在外面春杏道,“我想同表哥说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