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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没什么东西,无非就是多谢晋国皇帝好意之类的话。她亦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回这么一封信!人这种时候,或许都会害怕;甚至有一些莫名的念头,想抓住点什么、想有人还能记得自己。
当天下午,小虎把书信悄悄送去了商市,接着又去了朱夫人家走动、便是张布在建业的宅邸。
张布已经去丹阳郡,不过他的二弟张惇还在建业。小虎虽是公主、却也是妇人,张惇只是见礼问候了两句,依旧是朱夫人接待小虎。
朱夫人与小虎多有来往,彼此都很熟悉,还是像平常一样闲谈。不过朱夫人很快发现了小虎的情绪,忽然问道:“殿下遇到什么事了?”
小虎忍不住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颊,也不知朱夫人是怎么看出来的。
朱夫人又好言道:“小瑶她们亲近殿下、将殿下当母亲一般,妾也把殿下当作亲眷般对待,我们有什么话不能说的呢?”
小虎听到这里心里一酸,终于忍不住说道:“忽然想到,若是有一天我死了、不知道谁还会记得我。”
朱夫人瞪圆了眼睛:“殿下别说如此不吉利的话,再说殿下是公主,即便百年之后、必定也会有人祭祀。”她蹙眉想了想,又低声问道,“真的没发生什么事?”
说起来太复杂了,小虎今日已感觉有些心力交瘁,便只是“唉”地轻叹了一声。
这时堂屋外传来了清脆的声音,张嫙和张瑶大概听说公主来了、又跑到了前厅庭院。
小虎起身走到门外,立刻看见了两个女孩。张嫙大几岁,见到小虎便款款屈膝,用绵软的声音道:“见过公主殿下。”小瑶则一脸高兴地跑了过来,径直拽住了小虎的深衣:“殿下抱抱。”小虎蹲了下去抱起她,她又问:“什么时候带小瑶去宫里玩?”八壹中文網
“最近不便,等一些日子。小瑶喜欢我吗?”小虎见小瑶毫不犹豫地用力点头,便又道,“那小瑶与汝姐可愿认我作义母?”
朱夫人的声音道:“殿下若不是玩笑的话,妾便择日在舍内设宴,让张嫙和张瑶给殿下磕头拜认。”
小虎努力露出了些许笑容:“好阿,我也准备一点礼物过来。”
她虽然这么说,但也明白只是说说而已。等到一些风声传出来,朱夫人怕是唯恐避之不及!况且小虎那两个继子都指靠不上、朱损还娶了孙峻的妹妹,这种拜认的关系更没什么用。
几个人说了一阵话,小虎仍是婉拒了朱夫人宴请、回住处去了。
果然没过几天,宫中便出现了传言,说是朱公主参与了孙仪的密谋!皇宫里的官员宫女敢这么说,必定是有人受了指使、又在全公主和孙峻面前诬陷小虎,并叫人听了去。
如同小虎所料,她那两个继子是一声未吭,完全没有帮她说话的迹象!
之前孙峻便威胁过小虎,小虎已经意识到危险、但终究只是靠自己的猜测;如今传出的风声,更让她几乎失去了所有希望。
她感觉脖子上好似有一根绳索、正在不断收紧!事情到了这一步,她大概马上就要完了!恐惧感没有任何理智,小虎越来越怕,明明之前已经判断无路可走、此时她却仍在拼命想办法。
小虎终于想起了刘纂!刘纂多年前曾是小虎的二姐夫,二姐去世之后、好多年没来往了;但小虎知道,刘纂对于再次尚公主的事非常期待!毕竟小虎比起他那个鬓发花白皮肤干枯的老头、年轻得多,并且相貌很美。
大概小虎只是病急乱投医,但她此时真的很怕、怕到晚上睡觉都浑身发抖。而且刘纂与孙峻并不一样,毕竟有说好的婚约;小虎只要提及联姻就行,不需要做别的事。
她不得不放下脸面,主动给刘纂送去了一封书信,说了一下婚约之事。那刘纂高居车骑将军之位、必定能听到风声,不用明说,他也该明白小虎求助之意。小虎要是被处死了,他还尚什么公主?
刘纂的回应也很快、好像没有多少犹豫,当天下午就派人送来了回信。
他竟然装作不知!只在信中对朝廷表忠,感谢皇恩,声称能尚公主、乃皇室莫大的恩惠。
小虎气得、看完信就撕了!她拼命撕了几次,直到信纸太厚实在撕不动。这个該死的刘纂,差不多已是六旬老头,关键时刻还靠不住,老奸巨猾的、我要汝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