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人们纷纷摘下廊下的灯笼一一的熄灭,白日里曾经清扫的干干净净的长街又复铺上了一层白雪,几乎无暇的雪面,使得长夜显得更加悄然无声,以及寂寥。
云霄慢慢地独自走着,逐渐的变成一个雪人,却丝毫没有加快脚步的意思,只在雪地上留下一个又一个沉稳的脚印,一路延伸到一座普通的民宅前,才站住脚步,接着还悬挂在门前的灯笼,昂首看向空中飞舞的片片纯白色的羽毛。
院落的门口突然无声地打开,走出一个弓着身的老家仆,恭敬地叫道:“公子,您回来了?”
云霄收回凝视夜空的目光,对他笑了笑,迈步走上台阶,跨进高高的门槛。
“子伯,我师父呢?”
“李道长正在房中打坐。”被称为子伯的家仆也不关门,径直地提着灯笼紧跟着他向内走去。
在他们的身后,大门复又重新无声地关上。不过,在门完全关上之前,里头却突然闪出一个浑身都罩在白斗篷里的人,手中拿着一柄浮帚,快速地沿着云霄回来的方向,一路将其留下的足迹扫平,不多时,重新落下的雪花就掩盖了所有的线索。,
“今晚夫人特地命人送了许多菜来,李道长原本想和公子一块儿用膳,却不知公子去了何处。”子伯虽然是跟在云霄身后,却技巧地斜挑着灯笼,恰恰地照亮云霄面前一两米的路,说话的语声也不高不低,仿佛只是随便说一句。
云霄的嘴角闪过一丝急不可见的苦涩,却同样用十分平常的语调回答:“我只是随便走了走。”
“公子,老奴说句倚老卖老的话,公子如今的身子虽已大康,但这样的大雪天,公子以后若是要出去,还是带把伞比较好,免得夫人又要担心。”
“多谢子伯记挂,我知道了。”云霄谦逊地道,脚步却未曾停顿,转过回廊往西厢房走去。
“那老奴去给公子准备热水。”子伯不再多言,见前面廊上都有灯笼照明,便止步道。
“麻烦子伯了。”
“公子不用总是这么客气。”子伯目送着他转过回廊,暗暗叹息了一声。他是看着夫人从小长大的,却不是看着公子从小长大的,两人之间纵有主仆之份,但毕竟不曾怎么相处过,总隔着距离,可有些话他只能点到为止,却不好向对夫人一样劝教,只能默默地尽好本份,照顾好公子的身体。
……
云霄走到西厢前,先拂抖去一身的积雪,然后抬手轻叩了一下房门。
“师父?”
“进来吧!”
云霄推门而进,一眼就看见了一个灰袍道士,正不言不笑地盘腿坐在床上,转身关上房门,摸了摸桌上的茶壶,发现还热着,便给尘空倒了一杯茶,端了过去。
“师父,我有件事情想同您商量一下?”
“嗯?”尘空接过茶喝了一口,和仿若青春永驻的夏惜之不同,在这个当年虽然冷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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