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橼战战兢兢的从邵竹的手中接过象牙梳子,继续帮她梳着光滑如同是缎子一般的长发,双鬟——一般都是未出阁的女子梳的妆容。
手指虽然有些颤抖,但香橼还是很熟练的帮邵竹把长发绾好,邵竹自己开了首饰盒,一件件的开始挑选首饰,口中吩咐着:“香橼,去帮我把那件大红的衣服准备着,就是绣着牡丹花样的。”
“是!”香橼忙着答应着,那件大红的衣服,乃是小姐平日里最最喜欢的,绣着牡丹花的纹饰,是小姐出阁之前,太太亲手给她做的。
“小姐,衣服拿来了!”香橼双手捧着那件大红的衣服,如同是看着怪物一般的看着自家的小姐,今儿小姐很是奇怪。
当然,没有什么比小姐嫁入东宫数载还是处子之身更加怪异——她不明白,为什么小姐要这么做?
难怪太子殿下从来都不在小姐的寝宫留宿,难怪太子殿下对小姐如此的冷落,难怪——难怪——
邵竹对着镜子,将平日里喜爱的首饰,一件件的佩戴起来,然后,细心的描眉,在眉心点上淡淡的梅花妆——透明的大玻璃镜子里的人儿,身形修长,肤若凝脂,色若春花,越发显得明艳妩媚,动人心魄。
“傻丫头,别呆呆的看着,给我更衣吧。”邵竹转身,笑着看着香橼道,“快点,否则就要来不及了。”
香橼一呆,眼见邵竹笑得开心,心中不急猜测:“难道说,今儿小姐开窍了,居然要和太子殿下成就好事,因此才如此的悉心打扮?”
是了,现在夜深了,小姐又不出去,除此以外,再无别的解释。香橼想到这里,不禁又高兴起来,手忙脚乱的帮邵竹换衣服,喜滋滋的笑道:“小姐,你可真漂亮,太子殿下见了,一准喜欢。”
“他?”邵竹轻哼了一声,摇头道,“你以为我装扮了,乃是给他看的?”
“难道不是嘛?”香橼瞪大了眼睛,抿嘴笑道,“小姐,你别瞒着奴婢了,虽然奴婢笨一点,但还是听得人说起过——女为悦己者容,小姐如此悉心打扮,自然是为着太子殿下了。”
“我若是为着太子殿下,也不用守身这么多年。”邵竹笑道。
香橼正准备说什么,却听得殿外传来一片喧哗吵闹,邵竹神色不动,吩咐道:“出去看看,吵嚷什么?”
“是了!”香橼本能的以为,是太子殿下回来了,忙着出去,虽然小姐今儿的举止有些怪异……
邵竹看着香橼走了出去,转身又对着镜子照了照,甚觉满意,这才从梳妆台上,取过那只小小的瓷瓶。
瓷瓶内,装着剧毒鹤顶红。
“父亲大人,那时候女儿没有用得上这剧毒鹤顶红,只是现在,我却还要用了,父亲大人,您多保重!”邵竹低声自语,拔开瓷瓶上的小木塞子,把里面的药,一口全部吞了下去,然后,她静静的坐在椅子上。
………………
邵庭带着人过来的时候,东宫原本的守卫,已经全部被不着痕迹的调开了,由于是夜晚,宫中那些侍候的内监宫女们都在,几个太子的侍妾,直接就被发配到冷宫。
“邵大人,这里就是太子妃寝宫,卑职不敢擅闯!”一个内卫小心的回禀着。
太子虽然完了,但是,太子妃可是邵家长女,既然陛下委任小邵大人来办理这件事情,就代表着,陛下有意放邵家长女一马,他们自然也不敢擅自闯入。
邵庭看着太子妃宫中还亮着的灯火,整了整了衣服,却有些迟疑,他该如何对自己的姐姐述说这次事情的经过?姐姐受的了这等打击吗?可是不管如何,她都必须要面对既成的事实。
想到这里,邵庭叹了口气,干咳了一声,挥手命内卫都在外面守着,却独自一人,向着太子妃寝宫走去。
里面四处都是灯火通明,却是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
邵庭径自走了进去,一直走进里面的卧房——
邵竹静静的坐在一张贵妃椅上,手中抱着一张古琴。邵庭认得,那是姐姐以前最爱的琴——姐姐进宫的时候,这张琴也作为嫁妆中的一样,一起带了进来。
四目相交!
从彼此的眼中,读出无奈与落寞的凄凉颜色!
“数载不见,弟弟长大了!”邵竹悠悠的开口,一如既往,最为邵家的长女,她自然有着一定的威严。
邵庭走了过去,在距离她三四步远的地方,站住——躬身作揖!
邵竹依然坐在贵妃椅上,微微欠身还礼。
“姐姐想来已经知道我为何而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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