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一场,又见官人与婆婆一心一意要保全那女子腹中胎儿,全然不念她也刚刚产下一子。
心灰意冷之际提出和离,婆家自然不舍得孩子。就是娘家,也劝她认下这个妾室。崔姐性子刚烈,狠下心舍了孩子,也不回娘家。用自己的嫁妆银子在成都租了铺子,开了间脂粉行,一个人独自生活。
崔姐的铺子与陈文兰的干果铺子同在一条街,陈文兰常去买些胭脂水粉,二人相识只是未曾深交。待到陈文兰和离后,又失了孩子,被婆婆堵在街上痛骂。恰好被崔姐遇到,惺惺相惜之下挺身而出,指着对方怒斥:“已夺人之子,还要苦苦相逼吗?”
自此后对陈文兰处处维护。这些年两人越走越近,相处胜似亲姐妹一般。
陈文竹听完后叹了一声,这世间有几人能顺风顺水,不过是苦乐自知罢了。
陈文兰又说:“崔姐的铺子是租的,如今她手里也有了些钱,但想要买间铺子却又不够。正逢西街有家铺子要卖,位置、铺面大小都还不错。因此才来找我,想要一起出钱买下。”
陈文竹问:“买下准备做什么生意?”
陈文兰说:“那家铺面比她的脂粉铺子大,她是想买了以后收租金就行,我却是想自己经营。上次我回了泸州,你大哥铺子的生意也不好,如今你大嫂又生了一个女儿,一家四口也是艰难。”陈文兰话题一转问道:“你觉得你大哥做饭怎么样?”
陈文竹听闻大哥又有了孩子,心下正想着也不知道多大了,就听到陈文兰的问话,顺口回答道:“挺好的。”
“我也觉得还行。所以我就想,干脆开家食店,让你大哥过来做菜,也算是帮衬他们一把。”
“嗯。”陈文竹应到。
“不过我手里的钱不够。”
陈文竹心想,原来姐姐是要找自己借钱,她手中钱并不多,这几天七七八八的花下来,估计只有二十贯多,还有洛带镇的房子才付了一半,犹豫着没有吱声。
陈文兰又说:“娘不在了,爹又不管咱们,我们姊妹总要互相帮扶着。我是长姐,弟弟妹妹们能帮的我都是尽力去帮。你如今也好了,不能丝毫不管兄长,你看你有没有钱,算我借的。”
“有是有点,但是不多,也就二十贯。”陈文竹听得陈文兰是要帮衬大哥,自己实在无法拒绝。
“二十贯是有点少,你看能不能再找人借一点?最好能凑够三十贯,我就差不多了。”
“不太好借,我身边的人大家都比较紧张。”陈文兰经历过太多从别人手里拿钱的滋味,不是吃不上饭她决不想找人开口借钱。
“三郎他们家呢,不能帮你一把吗?”陈文兰问。
“他二哥春天才刚过的殿试,现在刚到任上估计也没什么钱。”
“他大哥应该有钱吧。”
“我开不了口,他父母去了夔州路清江县(今樟树市)大哥那里,二哥去汴京的钱也是他大哥出的。”陈文竹为难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