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夏侯年的同意,前线的战报便一道又一道地传到丁当的耳朵里来了。
或好或坏,丁当也不过是莞尔一笑,自从陈煜离开,从不烧香的她也时常跪在菩萨的面前,祈求菩萨保佑。
只是有一日,关于陈煜的消息却突然停了。
“石榴,你可能去打听一番,父亲那里是出了什么事?”
聪明如丁当,自是知道所有的消息都是夏侯年的授意,这么多天来,透过来的不仅仅是陈煜的消息,更多的是夏侯年的关怀。
她已经知道,那个百般护着她的父亲舍不得她受到半点伤害,便是那前来报信的丫头都不知私下练了多少遍,竟是一丝差错也无,连停也不停。
每每报完转身的时候,那丫头都会长出一口气,像是怕自己会盘问她一般。
事实上,她根本不会做这样的蠢事。
她始终都相信陈煜会回来的,然而今天没有新的消息传来,丁当担心的并不是陈煜,而是夏侯年本身。
战事尚未结束,陈煜在外一天就危险一天,并不会因为消息不来而有所改变,消息没来,不是因为陈煜出了事,而是因为报信的人出了事才对。
以她父亲那护犊子的脾气,便是陈煜出了什么事,也会让那侍女提前背熟,不会出‘不来报信’这种纰漏的。
越这样想,心里越是担心。
丁当的肚子已然八个多月了,行动不便是一回事,这般大的情绪波动已然给她的身体造成了负担。
将石榴打发出去,她一人来回走动,不一会儿便流出汗来。
“小姐,出去外面的通道关上了。”
石榴额头满是细汗,这么久才回来,丁当已然知道不是什么好消息,然而当石榴说完的那一刻,丁当还是愣住了。
父亲万万不会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生出什么事来,说不得便是皇甫珺动得手了。
只是陈煜还在为了助他平叛而浴血奋战,他却诚信的小船儿说翻就翻,他如何能做得如此决绝?
可恨自己现在这个样子,连出都出不去,更别说要帮忙,便是能出去,她现在这样子又能帮什么忙?一个不察,丁当便跌坐在椅子上。
“小姐!”
石榴一声惊呼。
“嘘!如今不知外面情况,说不得有什么歹人。你我困在这一方天地之中,虽是危险,然那外边想要进来也不是这般容易的。那通道设计巧妙,都是实心石壁,又被父亲挖在湖底,与世隔
绝。我们身在其中,尚不知从哪里得来的阳光雨露,旁人便更难以发现。好在这里不缺衣食。如今孩儿还未足月,面前便是生死玄关。你我都争些气,父亲有心,如今万不可辜负了。待我生
下孩儿,再作打算。”
丁当抚着自己的肚子,眼睛已然闭上了,可见她此时有多么无奈。
“小姐不用担心,粮仓里的食物,足够咱们吃上十年八年了,只是没有果蔬,还是委屈小姐了。”
“我便说不上委屈不委屈,咱们生些豆芽也好,终归能熬得过去的。”
这些日子胃口被吊得高了,自己便是无妨,毕竟这么多年来,也不是没吃过苦,然而,肚子里的孩子,丁当是万万也不肯委屈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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