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退,依然是把张宽围起来。
张宽打闹一阵,也是累了,把鱼往地上一放,用脚踩住,口里嘿嘿道:“今天这鱼,我是拿定了,你们要觉得亏,我可以给钱。”
宋佳看着这赤条条的货,又气又羞,“你要点脸啊,先把衣服穿上。”
张宽脖子一梗,“衣服被鱼弄湿了,我就这样,反正你又不是没见过。”
正说着,一个年轻僧人从院内出来,不悲不喜,不急不躁,到了跟前,其他僧人都默默散开,给他留出空地。
年轻僧人到了张宽跟前,上下打量一番,双手合十,“阿弥陀佛,你就是老师讲的那位有缘人?”
“有缘人?”张宽糊涂了,“什么有缘人?”
年轻僧人就笑,若鲜花般灿烂,“你与佛有缘。”
“我与佛有缘?”张宽听了哈哈大笑,不但是他觉得好笑,其他僧人更是莫名其妙,那个年长的灰衣僧人还出来质问,“悟正师弟,他方才打杀了红云师兄,你怎么能说他与佛有缘呢?”
悟正听到质问只是略略点头,“阿弥陀佛,红云师兄注定要经历三次劫难,现今劫难已完,已经去往西天极乐了。”
这话说的,云里雾里,奇之幻之,张宽心里登时就冒出个念头:这大忽悠准备给自己下套了,等下不管他说什么,自己就反着说就行。
悟正回答完老僧人,又转向张宽,双手合十,道:“施主,逝者已去,还请将肉体归还,免造罪孽。”
张宽鼻子一抽,往大鱼前面一挡,“别扯犊子,我打鱼就是为了吃,不吃我费那力气干嘛?”
悟正笑笑,“可这是寺院的鱼,你要吃鱼,就自去市场上买,或者去别处钓,去抓都行,唯独你不能把寺院的鱼拿走。”
听了这话,张宽就慌了,呆呆地看着地上的鱼,心里自问,怎么好端端的发疯,砸死寺院的鱼?虽然说和尚们挺讨厌,可自己不问青红皂白就打杀人家的鱼,也是土匪行径吧?
如此想着,张宽就往后退一步,闷声问道,“死都死了,我出钱买行吗?”
僧人闻言纷纷怒目,悟正却道,“因果自有定数,红云师兄命里有劫,如今已应劫,你不沾因果,若你吃了他,却是堕入轮回,会有恶报。”
这云里雾里,张宽就蒙了,心说管球他,直接把鱼扛走,可不知道为什么,面对悟正,他的心就不似方才狂暴,再者,仔细一想,悟正说的也在理,这鱼到底是寺院的,自己强硬打死,还要拿走,有些不地道。
当下就再问一句,“鱼都死了,留着也是没用,卖给我还能有点收益,你们考虑一下,出个价吧。”
一干僧人齐声唱佛,念号,显然是不允。
张宽就放弃了,赤条条地往院里走,要去穿自己衣服。余下僧人,几个人仔细地将鱼抬起,往后山去了。
寺院的生灵,生命体征消亡之后,都会被抬去后山,有专门的墓地埋葬,称为往生园。
众僧人散去,宋佳好奇地打量着悟正,满眼疑惑,“师傅,那人如此的狂放不羁,行事粗鲁蛮横,你怎么说他跟佛有缘?”
悟正对着宋佳一个合十,“女施主,其实我也不大懂,只是经常听方丈这么说,这里面还有个故事。”
“故事?”宋佳轻笑了一下,“师傅,能给我讲讲吗?”
悟正就笑,“都是陈年往事了,四五十年前,我们寺里那个池子只有一只玄龟,历来主持们都喜欢在池子边唱诵佛经,时间久了,每日到了早课时间,玄龟就自水中出来,趴在石头上听方丈颂唱佛经,大家都认为玄龟虔诚,已经有了修为。后来有位红云居士,从外面弄来一些小鱼,放入池中,初时玄龟同鱼倒也相处无暇。不知何时,鱼群开始攻击玄龟,小沙弥看到,就把此事告知方丈。”
宋佳听的入迷,连声问道,“然后呢?”
“方丈就命人在旁边再开辟水池,要把玄龟和鱼群分开,岂料,这个想法刚告诉僧人,第二天玄龟就不见了,一直到此,都未出现。”
“如此奇妙?”宋佳娇笑,“那为什么要管那条红鱼叫红云呢?”
悟正就道:“这是寺庙的传统,为了纪念相好的师兄弟,就把他的名号留下来,时常念叨,那条红鱼生平最得红云师兄的喜爱,就算是喂食,也要多喂他几口,还经常说红鱼是他的化身。”
宋佳就懂了,掩口娇笑,“佛家故事,真有趣。”
悟正就又合十,正声道:“即是故事,又不是故事,佛家的典故,每个都有他的特殊含义。”
宋佳就露出一副敬佩的表情,“好厉害哦。”
适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传来,“厉害个毛线,一群不事生产,迷惑众生的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