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苏红上了大学,赵跃民仍然保持与她一个月三封信的频率。他的办公室内,装着一个大纸箱,里面都是信件。
相比于二十年后的即时通讯技术,满怀浓情蜜意地将信封投递到信筒,同时有热切盼望回信的感觉再也一去不复返。
新世纪的年轻人,是不会懂得邮票正贴、倒贴、倾斜45度分别代表什么含义,但七八十年代的人懂,他们每个人还至少掌握两种信的叠法,什么“思念”、“心心相印”、“暗恋你”等等。花样很多,有的复杂到连看信人都拆不开。
与苏红通信和收听音乐频道,成为了赵跃民业余生活的慰藉。
不过,他也有一层淡淡担忧。
自从苏红上了大学,赵跃民发觉,牵着风筝的那根线,时常绷紧。
风筝,想飞得更远。
在信中,苏红时不时会谈起诗歌,谈起文学,谈起切格瓦拉,谈起赵跃民很多不熟悉的东西。她对赵跃民谈起自己主编的《启明星》中文期刊,谈到与东欧留学生交流的芭蕾舞心得,以及与世界交流的渴望。
“跃民:我想,我们的眼光,不应该仅仅局限于经济利益上。这个世界上,大多数人还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当我知道他们还在受苦的消息,我便不能苟然而独活。”
最近一封来信中,苏红表达了她的一种坚定愿望。
“卢梭过,人生来平等,可是这个世界的不少生灵,仍然在生存线上挣扎。我最近已经做出了决定,跟随香港的无国界医生组织,参加伤员的战场救援任务。你是我最亲密的爱人,请你理解。此致敬礼。爱你的苏红”
两伊战争,是一场贯穿八十代始末,长达八年的边境战争。80年初,伊拉克为这块有争议的河流,借口为抵御“伊斯兰革命”,向伊朗发动军事进攻,不久,战局发生转变,8年之后,伊朗侵占了伊拉克的领土,从而引发了旷日持久的两伊战争。
赵跃民接到这封信之后,半天没有出一句话。他作为一个≯∽≯∽≯∽≯∽,<div style="margin:p 0 p 0">厂长,作为一个大集体企业的总经理,每天为几千人的生计忙碌,倒是一也没考虑过自己的事情。厂里的工人,也是时常夸他舍家,为大家。
可是,与苏红意在解救世界的苦难灵魂的愿望比起来,自己关心的这事情,似乎显得渺得多。
赵跃民在回信中,表达了理解和支持,也提到了自己近期即将去伊拉克进行商业访问的消息。
苏红已经做出了决定。她也在热切期盼自己的亲密爱人做出支持的回应。
赵跃民不得不站在女友的这一边。
“跃民,你红红上这个大学,是不是脑子上坏了?”苏国梁表现出极度的担忧。他颇为疲惫地靠在沙发上,手中抖落着苏红的信。
赵跃民双手插在口袋中,笑了一笑。
“哎,都怪我们太宠她了。”苏国...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