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明明是人,阴气有时却比厉鬼还重,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于是她一出手就用了最厉害的,抬手掐了个观天诀,指尖虚虚点到了他额间。
此时若有开了天眼的人,一定能看到,她指尖好像捏着一个夜明珠,一团幽光照亮了他的印堂之间,里面涌动的各色云气,都在这团幽光之中无所遁形。
可是在玄少瞻看来,这人就是并着手指,在他眉心摸来摸去。
两人离的实在是太近了,近到他能闻到隐约的香气。玄少瞻皱了下眉,不太舒服的移开了眼。
陈昭谏却忽然咦了一声,玄少瞻看了他一眼,陈昭谏轻咳一声,假装看向了那几个道士。
陈昭谏本来只是看她手这么白,小脸却这么黑,知道是有易容,所以细看了一眼,这一细看,就认了出来。
玄少瞻知道陈昭谏是发现了什么,但他既然不说,想必是有什么不便,也就没在意,谁知道下一刻,唐小昔就蹲下来,想去脱他靴子。
玄少瞻一怔,一时耳根泛红,探身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触手又凉又滑:“等等!你要做什么?”
唐小昔莫名:“殿下,草民需要检视发病部位。”用的是清朗的少年声音。
玄少瞻双眉深皱,迟疑了许久,才缓缓的松开手,她利落的脱了他靴子,又去脱袜子,心里还想,这家伙挺爱干净的啊,脚居然不臭。
玄少瞻再次抓住她手:“你,”他咬了咬牙根,黑着脸:“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希望能查清原因。”唐小昔实话实说:“殿下不让检查,就算了。因为目下之局本就无解,就算检查出原因,也不过是死的明白些而已。”
众人齐齐变色。
陈昭谏怒道:“大胆!竟敢胡言乱语!”
唐小昔折身施礼:“草民失言,还请殿下勿怪。”
玄少瞻却是怔了许久,神色中悲凉之色一幌而过,却随即道:“是孤失态了,请尽管检视……就算不能治,孤也想死个明白。”
唐小昔点了点头,脱掉了他的袜子。他肌理苍白,但显然在生病之前是勤于练武的,小腿上骨肉亭匀,只是毫无温度,摸上去像一块冰冷的石头。
她微微闭目凝神,双手轮番掐诀,几个道士看在眼中,不由得露出了惊色。
别的不说,就这指诀行云流水一般,依稀还能看到幽光闪闪,绝对不容小觑!这个许洞观到底是什么人,徒弟都这么厉害!那他得多厉害!
可是玄少瞻的小腿几乎没感觉,袍子又挡着他的视线,只觉得她一双小手,从下到上,一路抚摸过来。玄少瞻强忍着诡异的感觉,缓缓的把目光瞥到了她脸上,一直到她向上看了一眼。
那双眼睛又大又黑,清亮皎洁,实在太熟悉了,他大大一怔,脱口道:“原来是你!”
他一直在派人追查那晚那个女子,却一直没有半点消息,没想到这会儿居然送上门来了!想想她方才的动作,玄少瞻又惊又气,把轮椅猛然往后一辙,避开她手:“来人,把她给孤押下!”
影卫令出即行,迅速冲上,直接将她手反剪了。唐小昔先是一怔,然后就皱了眉:“怎么了?来之前不是说治好治不好都不会怪罪么?如今又要出尔反乐了?”
玄少瞻冷笑道:“你做了什么,难道不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