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名鹤有些糊涂,可还是依兴安的话站了起来。
此时,兴安眼神之中闪出一丝决绝,离座单膝跪在白名鹤的面前。白名鹤吓了一跳,要去扶。兴安大喝一声:“站直了。”
白名鹤完全的蒙了,却是不明白这一切是为什么?
“老奴给驸马爷问安。刚才驸马爷问过,这第一步怎么走。老奴为驸马爷杀出这第一步!”
“兴督!”白名鹤惊呼一声。
这是怎么了,什么驸马爷,自己什么时候娶了公主了,难道要赐婚吗?可大明眼下那里有适龄的公主,这一切是为什么?
“兴督!”白名鹤可不管兴安怎么说,硬是扶起了兴安。兴安脸上多了一丝笑容:“驸马爷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可心软的人成不了权臣呀。”
“我不懂,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白名鹤真的是糊涂了,心里一下子就全乱了,语气之间也有一些语无伦次。“我,我,我正妻是孙氏苑君。”白名鹤想了半天,也只有这一句话了。
白名鹤也有自己的坚持,有自己的原则。
兴安轻轻的摇了摇头,他知道一个就是大明皇帝都不知道的秘密。这个秘密知道的人,绝对不会超过五个人,可能英宗会知道,但代宗绝对不知道。事实上,就算没有孙太后收孙苑君为女儿,白名鹤也是实实在在的驸马。
但,大明的附马可以说绝对是一种悲剧。不仅仅是附马,就是公主都是悲剧。
“驸马爷很紧张吗?”
“兴督,年轻美貌的时候陪着男人受穷吃苦的女人,功成名就守着自己结发妻的男人。这是我白名鹤作人的底限,怕是这一次我估计要下狱了,只是怕连累了妻儿。念在……”白名鹤心说,凭什么求兴安冒险帮自己呀。
想了想之后改口说道:“只求给苑君一个逃走的机会!”
兴安左手用力一握拳头,一滴泪水从眼角滑落,他可以看出白名鹤这是真性情,拉白名鹤又坐回到骑子上:“驸马爷可否听老奴讲一个故事。”
这也是兴安面对白名鹤,在明朝驸马是一个屁,随便一个人就敢踩几脚的杂草罢了。
“在二十三年前,那个时候我才是一个普通的管事太监。有一次,我不小心打碎了万岁的玉杯,当时我已经绝望了,认为我一定会被乱棍打死。可当他们准备行刑的时候,有个人救下了我。”
兴安在讲一个很久以前的故事,白名鹤虽然心中纠结不安,可依然耐心的听着。
“那是年少的常宁公主,成祖之女。她为我挡下了那棍,告诉万岁爷。一个忠心的兴安比一百个玉杯还要贵重。我却是知道,我仅仅是作一个奴才,为常宁公主摘过一次花,爬上树捡过一次风筝。”
白名鹤听得出来,兴安对这位公主的那种感激之情。
“后来,公主选驸马。那些个狗才竟然,竟然……”兴安身上的杀气一下就暴发出来了,双手紧紧的握在椅柄上,手上青筋暴起,足足有一盏茶的时间才缓缓的恢复了平静。眼泪哗的就流出来了。
谁能想到,一个杀人如麻,任天下听到名字都害怕到颤抖的东厂厂督竟然泣不成声。
兴安的情绪极不稳定,可还是断断续续的讲完了这个故事。
原来是当是大太监王振收了大量的钱财,将常宁公主嫁给了一个病鬼。这病鬼父亲是一个早就死了小小候爷,有些家财罢了。后来,用兴安的话说,派给常宁公主的宫女,还有宫女的管事,全都是些几十年都没有见过男人什么样,疯子一样的妖妇们。
用现代的话就是,一群心理变态的老处女们。
她们问驸马要银子,不给银子就不让见公主,那驸马争论了几句,被打到吐血,三个月都没有下床。她们在驸马这里混不到好处,就开始价偷公主的首饰出去变卖。有一天被常宁公主发现,撕扯之间常宁公主摔倒,头碰到桌角。
可就这样,她们却还瞒报着,一直到发现公主实在病得不行了,才通知了太医院。
却依然不治。
终年二十三岁,嫁人多年,至死还是处子之身。
这些宫女下场白名鹤没有去问,兴安重掌东厂,怎么可能再给这些人活路。可人死不能复生,这件事情也成为了兴安心中的一个巨大心结。
“驸马……”兴安还是要称呼白名鹤为驸马爷,白名鹤却阻止了他:“兴督,不!兴叔。你要是再称呼驸马爷,我就和你绝交。你只当我是你的晚辈,叫我一声白名鹤。我白名鹤将来是外侄的身份,给你养老。”白名鹤心说,连这样机密的事情都讲给自己,这情义无价。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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