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好大一块平地,早被小商贩们围成了一个集市,除了卖香烛纸钱的,卖吃喝的,卖玩乐的,什么都有。
叶绾夕四下看了看,寻思着是不是买些小点心回去给顾宁琛尝尝,一个画摊却在这时引起了她的主意。
画师是个高瘦斯文的男子,穿着洗得发白的长衫,正认正的画着一幅画。
这人叶绾夕见过,那日阿爹给她选的三个夫婿的候选人,其中那个穷秀才,不就是他吗?
奇怪,他不好好念书去,跑这里画画做什么?
叶绾夕有些好奇,便到了他的摊位前。
秀才见到有人过来,便抬起头,微笑着询问她要不要买他的画。
他不认得叶绾夕,那日她在二楼通过小窗看他们。
叶绾夕低头看了看,发现他正在画的,是一幅观音,已经画到了最后。
观音画得端庄慈祥,一双悲悯的眼睛微垂着,像是正俯视着众生。
他画得好,可他不像别的小贩那样会吆喝,导致他的画摊前一个人都没有。
“怎么卖?”叶绾夕开口询问道。
“二百……”他伸出两根手指,话还未完全出口,就见她将两张银票按在了他的桌上。
“我买了。”
秀才低头看着那两张百两银票,惊得半晌没说出话来。
他犹豫着,伸手去拿。
可是他的手刚触碰银票,又收了回来。
回头去见这买主,她正愉快的欣赏他的画。
瞧那神情,应该是十分满意。
两百两银子,就能解决他眼前的困境,他还能回到私塾继续求学,支撑到大考。
可是这二百文的画……
秀才纠结再三,终究是将那个贪字收回了肚子里。
“夫人,这幅画只需要二百文,您的银票在下找不开。”
叶绾夕的目光一直在画上,听到他说的这些话似乎也并没有引起她太多的注意。
她说道:“我说这幅画值二百两,它就值二百两。秀才,快把最后几笔画完。”
秀才愣在当场,“夫人,在下这画……”
“你还卖不卖画了?我花在佛前的银子不计其数,二百两又算什么?赶紧画。”
秀才顿时无话可说,急忙将这幅画完成,交到了她的手中。
等她满意的拿着画走远了,他才收回视线,将桌上的银票收起来。
一向节俭的他,这回大方的买了两把好香好烛给寺庙里的佛祖烧去。
在他看来,那位富贵的小夫人买的不是他的画,而是观音。
而叶绾夕花了二百两银子买画的真正目地,也只有她知道了。
这秀才有真才实学,不然爹也不会找上他。
可是前世,为何她没有听过这号人物?反倒是让周子恒拿了秋闱曲阳城的第一名。
想来他是因家境贫寒,四处寻求生路不至于饿死,才耽误了考试。
又或者说,他压根儿就没考。
有了她资助的这二百两,这年的秋闱,他一定能够顺利参加,那么周子恒的第一,呵呵,就不知能不能拿到了。
叶绾夕将画放在桌上,“小竹,看看这画怎么样,庙门前的摊子上二百两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