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就像被放大镜放大了一样。
“……怎么会?”被这种变化弄得一愣,难道他在不知不觉中又解锁了什么新天赋?
在他眼中,灵堂外,有不少人在哭,也有很多人在聊天。
近处,人们表情悲切,严肃,或闪着泪光,或梨花带雨。几个小孩一脸懵懂的被牵进灵堂,学着大人的样子磕了几个头,又一脸懵懂的出来。
稍远的地方,几个男人在抽烟,说要趁这个把家里人都聚集起来的机会,好好聚一聚,吃个饭,联络一下感情,顺便商讨商讨遗产分割。
更远的地方,一群老年人慢慢集合到一起,叽叽喳喳的讨论着一起打麻将跳舞的老伙伴又走了一个,回忆起往昔,说到激动处声音大得令人侧目,满是惋惜和悲切,自顾自的评价起离去的老伙伴的一生。
不过他们似乎太悲切了点,引得灵堂近处那些人一边擦泪水,一边带着隐怒的看着这群老年人们。
一个人低声说道:“以前就算了,人都死了,这帮老家伙还在背后嚼舌根,几年的邻居了,就不能留点口德吗?”
没有人附和,因为已经习以为常。
“唉,人之常态啊。”喻封沉越看越恍惚,人死了之后,一生的是非功过,就只是旁人口中的一个消遣话题罢了。
还剩下什么呢?
心情莫名低落,他看见在人群的另一边,还站着一个黑衣服老太太。
老太太拄着拐杖,腰背佝偻,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既没有哭,也没有加入老年谈话会。
她脸上褶皱很多,眼神里露出寂静。
直到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哭着从灵堂被人扶出来,还冲灵堂里哭喊着“妈”的时候,老太太眼里的寂静才被引动,蹒跚迈向女人。
“妈……妈……你走的太早了啊!”女人瘫软在椅子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旁人拍着她的背劝慰着,没有人注意那个步履蹒跚的老人。
老太太来到女人身前,左手伸出,似乎想摸一摸女人的头。
可是,在即将碰到的时候,老太太叹了口气,把手放下了。
她知道自己碰不到女儿的。
再也碰不到了。
喻封沉的手无意识攥紧,他脑海里的闪回画面中有灵堂里的黑白照片,自然认得出,这个老太太就是黑白照片的主人。
他视线跟着老太太,看老太太一步一步走进灵堂里,再也没有出来。
“饭好了……你在看什么?”身后传来宁枫的声音,喻封沉深呼吸一口,眼前的景象和耳边的声音一下子退远,速度快到让他怀疑刚才的一切是不是真实。
脑袋一阵阵眩晕,大幅消耗的精神力告诉他,是真的。
“没事,你们小区有人去世了。”他回了一句,扶着脑袋走向餐桌。
“这世上天天都有人去世,以前看了觉得可怜,现在看了觉得羡慕。”宁枫把没来得及摘下的围裙解开,随意扔到一旁。
“有什么好羡慕的?”喻封沉坐下,看着宁枫端上来一盘西红柿炒鸡蛋和一盘红烧肉。
“呵,我们这些体验师,能安全活到老,能有这么多人送终,可能是奢望吧。”宁枫又端了一盘小青菜,摇了摇头。
奢望吗?
喻封沉回忆了一下刚才看到的,觉得这样的送终,意义不大。
活着时能感受更多别人无法经历的事,才是他想要的生活吧。
这样就挺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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