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未到,陈隐便返回了镇上,并且已将马车牵到了客栈的前门外。
“隐哥,我到处找你!”婵玉正在门口张望,见到陈隐后是松了口气。
“又出什么事了?”
“不是,我只想赶在瑛璃和胤一兄出来前与你谈谈。”
“我也正有事要说,师姐和胤一辰呢?”
“瑛璃在房内休息,”婵玉脑袋稍微往后偏了一下,“胤一兄在大堂与那些人胡侃。”
陈隐朝里看了眼,胤一辰与店掌柜和几个小二侃侃而谈,并没有注意到他。
“到这边来说,”陈隐说着便带着婵玉走到马车的另一面,车厢正好挡在了他们与客栈的中间,“是否跟纸条上的内容真假有关?”
婵玉摇摇头:“倒不是,与胤一兄一路至今也有数日了,我不觉他对我们会有什么歹念,平日虽然油滑了点,但却实打实帮我们化解了许多危难,至于纸条上所写的内容,至少他肯定是相信的——我只是觉着今日瑛璃对胤一兄的态度大变,有些困惑。”
“对,我也是这么想,”陈隐说,“其实对胤一兄,我已然没有了多少戒防,只是纸条内容太过突兀,而师姐又一反常态深信不疑,才让我有些担心。”
“而就在刚才,我去了趟峡谷,幸而天池与碧峰虽然未并合,并共用这一地,未让我跑两趟,”陈隐忧心忡忡地继续说道,“然而不管是天池掌门司马炎还是碧峰掌门李磨拓,他们皆未曾听闻过马丝国有‘活鸽子’这一号人的存在......”
“这名号也许并不如胤一辰所吹嘘的那般响亮。”婵玉解释道。
陈隐摆摆手:“若是没有那张纸条,我也会这么想,但纸条内所写内容不仅表明对方能找到朝廷所禁之人,更是有足够的能耐可将人给带出来,所以,若纸条内容是真的,那么传信之人必然不是简单的角色——而胤一兄能将其遣动也同不简单。”
“亦又或者是‘活鸽子’本来就是其瞎编胡造之说,为的是掩饰胤一辰自己真正的身份?”婵玉目不转睛地看着陈隐。
“所以......”陈隐不置可否,“我认为要么是纸条上所写是假的,既骗了他也骗了我们,要么他便不是‘活鸽子’而另有名号,前者不好办,但至于后者——可去向他问清楚。”
两人话是说透了,但问题还没解决。
“我反倒觉着前者好办,后者难弄,毕竟胤一辰并不会将传信之人的身份告知我们,”婵玉说,“而纸条所写是真是假,我们在抵达约定地点后,自然就能清楚真假。”
陈隐默默地点了点头。
“瑛璃的事才是应当优先弄清楚,”婵玉继续说道,“她虽然也很想找到其姐,但万不到一见与其姐有关的信息,就急切信任的地步——尤其还是她一向觉着混饭吃的胤一辰所提供。”
“师姐那边确实得先弄清楚,看是不是她得到了我们不知道的信息,所以才如此急切,”陈隐抓了抓头发,无可奈何地说,“至于真假,我们只有去亲见,方能知......”
婵玉点头:“刚才你给我说的事,会向胤一辰摊牌吗?”
“你与师姐有独处的时间,先问清师姐那边的情况,”陈隐思虑片刻后说,“之后我才好知道该如何向胤一辰开口。”
“瑛璃那边我恐怕也问不出什么,之前和她一起回房收拾时,便是问过她了,”婵玉说,“她并没有说什么特别的,但我发现她确有隐瞒——”
这时他们听到胤一辰的声音从客栈的门口传过来:“这不是我们的马车吗?”
陈隐冲婵玉点了点头:“去将师姐叫出来吧,我们准备上路。”
两人一左一右从车后面走了出来。
“哈,我就说像我们的马车,”胤一辰看到他们,便是笑着跳上了马车,“老规矩,我赶车。”
“我去叫瑛璃。”婵玉进到了客栈中。
“嘿!”胤一辰待婵玉的身影消失在大堂后,侧身神秘兮兮地将陈隐召至身边,“陈兄弟,不是我好管闲事,但鱼和熊掌恐难兼得呀。”
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陈隐听来甚是困惑。
“我是说瑛璃姑娘和婵玉姑娘,”胤一辰解释道,“瑛璃姑娘外柔然内刚,绝不可能对此有妥协。”
陈隐一愣:“这是瑛璃告诉你的?”
“这一路我一直对你们三人的关系有疑惑,所以向她提了一提,她便告诉我了。”
胤一辰说得很清淡,不过这可算比较私隐的事情,然而瑛璃却告诉了他,这一点让陈隐是万没料到。
见陈隐没有说话,胤一辰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只是说说,那些两头兼顾,结果左右落空的事情,我见过不少——表面上风平浪静,那只是因为暗涌暂时还没有翻腾到面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