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不断有天罗庄和遮星楼的人的尸首被发现,”国主说,“从流沙瀑那边开始,最先是派去监视那两个门派的几人死在了距峡口十里以外的地方,翌日负责收集情报的人没有等到他们的回禀,才派人去寻到了他们的尸首。”
“但不可能是天池派或碧峰门中的人干的,”王爷说道,“他们刚在我国落脚,一切方心未艾,就算是知道了他们是派去监视的人,也没有精力和缘由攻击他们。”
“我没说是这两派干的,他们的人现在正奔走各地招揽弟子,就算有心也是无力,”国主活动了下脖颈,站起身来走到窗边,“那些尸首我亲眼看过,虽有瘀伤,却都算轻伤,唯一的重伤之处便也是毙命之处,且非相同的兵器所致,想来对方不是凡庸之流,我已派了沈士去那边,兴许能够找到行凶的那群人。”
“就没有天罗庄的人回来通报过?”王爷也完全没有抓拿。
“这就是最为怪异之处,加今日这番,已经有二十人遇害,然事先都没任何的通禀回宫,”国主言语中居然夹带着一丝兴奋,“只能说对方做事缜密且果决,未留一个活口。”
看着王爷也是一副云里雾里的样,国主扬起了声调:“好了!这事我已经安排人去处理了,你就先回去将孙爻给安置好,至少要让他认为我们比中原的狗皇帝要有诚意,还有上湖城的事情依旧你来把控。”
“是。”
王爷知晓现在多多说不宜,便抱拳悻悻地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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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隐他们四人正在路途中的一个村镇补给歇息。
兴许是因为多数人都猜到了马丝国的朝廷在暗地里清剿外来寻玉之人,所以这一路从地山镇过来,他们共经过了三个村镇,都未再见得边境村庄中的那番人潮汹涌的景象——然而现在所落脚的村镇中却忽然又热络了起来。
陈隐借着瑛璃和婵玉去购置干粮之际,与胤一辰来到酒楼中探听情况。
方知是因为镇外通往北远城方向的官道被设了关卡,说是严禁马丝国臣民以外的人踏入。
而陈隐也感查到,甚至是官道以外的地方都‘散布’着众多官兵以及天罗庄与遮星楼的弟子。
这一路他们还未见过如此严密的关卡。
“此地离北远城还有十万八千里,居然就在禁止我们踏入了,看样子传言没有错,魂玉就在北远城的皇宫中!”
“是又如何!那些来寻玉的人死了多少谁知道,至少我们还有命在,我看就到此为止了,别天罗庄路上没杀我们,我们自己还送上门去。”
“可我们兄弟几个当时雄心壮志来这里,耗费十天半月难不成就空手而归?”
“还记得之前跟我们一路进东漠的那八个人吧,铁定就是被他们给杀了的——我们能全身而退就已经要谢天谢地。”
“况且这几日大反弹,死了那么多天罗庄和遮星楼的人,先前表面上还能裝装摸样让我们随意在东漠中走动,现在北远城的那位国主必定会来真格的了。”
“这样,咱们也先别说撤,既然他们画了条‘线’,不准咱们入内,那咱们就先在线外待着,相信我,肯定有不怕死地会试图进去,我们到时候再看情况。”
隔壁桌这几人谈话,陈隐是一字不漏地听了进去。
现此地有不少与他们一样的人聚集在镇中,皆是坐观着前方的关卡的形式。
至于‘魂玉在北远城’的传言,是近几日才突然流传开来。
之前大多数的人权当是个‘谣言’,但就目下来看,面对着突如其来的禁止令,多数人都开始相信魂玉的确就在北远城中。
而天罗庄与遮星楼死了不少人的事,陈隐他们也早有耳闻。
虽然没人说得出具体何人行凶,不过陈隐多少也想到了,必是御前阁的人。
他之前虽然是想让御前阁的人吸引北远城的注意,但实未料到他们会如此大开杀戒。
坐在桌对面的胤一辰突然开腔问道:“在想什么?”
“就是天罗庄和遮星楼弟子们的事情......我想......”
“第一批尸体是峡口中的那些人,十之有八九是御前阁的人干的,没差了,”胤一辰知道陈隐在想什么,“不过他们两边都是各为其主罢了,与你没有多大关系。”
“胤一兄怎知我所想?”
“我会观人,”胤一辰看了眼陈隐,笑说,“尤其是你这种人啊,就是属于万事都先找自己的麻烦,如此活着不仅你自己累,也会让周围的人很辛苦,所以有时候得学会袖手旁观。”
胤一辰的话只说对了一半。
陈隐本来是想等婵玉那边问了瑛璃之后,再考虑要不要给胤一辰摊牌,但自地山镇客栈出来,婵玉就像是忘了有这件事般,一直都未向陈隐提及瑛璃那边的结果。
所以刚才陈隐的确是有在困扰胤一辰所说的事,不过也同时在思忖着是不是该向胤一辰摊牌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