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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过之后,他正准备收回神识,突的又停了下来,细细感应十几丈外那条归航的大船。只见船头角落里,放置着一枚丈余长的甲壳。
那甲壳上长满鸟粪和青苔,颜色灰黑,并无人清理,显然是随意丢弃在那里。
“有意思,”常晋微微一笑,指着远处大船轻笑道。
顺着丈夫所指的方向,白素素也凝神看去,随即哑然道:“鼋龙蜕壳,内含灵光大珠。这在世俗间算得上是无价之宝,却无人能识,真是暴殄天物了。”
她见那甲壳堆放的位置,也明白主人并不知它的珍贵。
常晋又叹了句:“看来书中自有黄金屋,这话真是没错。没文化的人,无价之宝放在眼前也不认识。”
鼋龙蜕壳,袁子才的《异史杂记》有记载,两人都读过此书,对书中记载的东西自然不陌生。
龙有九子,其一是鼍龙,其皮可以幔鼓,声闻百里,所以谓之鼍鼓。
传闻鼍龙修行千年,可蜕下此壳成龙。
此壳有二十四肋,按天上二十四气,每肋中间节内有大珠一颗,乃鼋龙精气所化。此珠内含灵光,夜晚放置室内,满屋光辉,如同白昼,乃无价宝也!
这等珍宝,对于修道者来说并无大用,两人谈论过,就抛之脑后。至于宝物归属,他们也不关心。
不过常晋看到船舱中走出那人时,再次停下脚步,扭头对着白素素道:“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没有想到会在此处碰到一位故人。”
“谁?”白素素好奇的问。
“丁跃,丁承文,”常晋伸手指了指站在船头那位青年书生。年余不见,丁承文相貌并未大变,只是头顶气运比往日兴盛不少。
远远观之,赤气猎猎,中间还夹杂着丝丝青色。
原来他跟随货船出海游历去了,难怪数月不见书信传回。
“他就是丁承文,气运果然了得”白素素看过之后,也赞叹了一句。
两人在路边站定,就见丁跃随着众人一同下船,徐徐走来。
到了近处,他下意识的抬头,看到常晋笑盈盈的脸。
“啊……你……允升兄,你怎么会在此处?”丁跃陡然见到熟悉的面孔,一时有些难以置信,迟疑了片刻,才惊叫出声。
“呵呵,我也没想到允升会在此处。”常晋笑着回应。
“郭大哥、王三哥,这是我的朋友,常允升。”丁跃有些兴奋的对着身边几人介绍。
“允升见过几位大哥”常晋率先打招呼。
几人见他气度不凡,也急忙回应。
“这位是白兄”常晋跟着向丁跃介绍。
“允升兄,白兄,没曾想我们会在这里见面,不如两位兄台现在是否有事,无事的话跟随小弟去喝上几杯,好好叙叙旧。”
“对呀,相遇是缘,两位如不嫌弃,可以和我们一起喝一杯”为首的海商邀请道。
“如此,打扰了,”常晋自然同意。
就这样,常晋二人跟着几位海商进入城中,寻了一家酒店。
路上丁跃讲起自己出海游历的过程,非常兴奋。
讲完经历,他才开口问道:“允升兄,你们二人也是游历到此处的吧?”
“正是”常晋点点头,顺便把自己去林河县登门拜访的事情说出。
听他提起自己家人的担心,丁跃脸上也带着愧色:“却是小弟的不是,海上不通书信,无法报平安,让家人担心了。过几日小弟就随船回去。”
他们正谈着话,就见一个身穿绸缎的肥胖老者从后院进入店内,人未到跟前,脸上已经堆满笑意打招呼:“对不住各位,我来晚了,让你们久等了”
“九爷来了,”
“几月不见,九爷依然这么精神”
“九爷,一会儿多喝几杯就行”
见到老者,其余海商纷纷起身问好。
常晋几人不愿特立独行,也起身相迎。
“多喝几杯,没问题”老者笑着回应,径直走到常晋三人面前:“这三位小兄弟有些面生,第一次来本店吧?”
“这位是丁承文公子,对海上游历感兴趣,前些日子曾跟随我们出海……这两位是丁跃的旧友,常允升、白福”姓郭的汉子主动介绍。
“见过九爷”三人齐齐叫道。
“老朽廖远山,排行老九,兄弟们抬举,就胡乱喊着九爷,三位不必客气,叫我老九就行。”老者急忙还礼。
老者做了半辈子的生意,察言观色的本领自然高深。常晋三人穿着朴素,一身的气度却难以遮掩,是以他并不敢托大。
寒暄一阵,老者陪众人饮了两杯茶水,然后起身,请他们去楼上就坐。
只见包间内酒宴早已准备妥当,非常丰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