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战到底的决心,他已经在考虑后路了,这也正常,他是帝王之尊,怎能将性命丢在这里呢.
“万一守不住,请皇上移驾盛京,再做它图.”恭亲王微一沉吟,似乎想出了个好办法.
盛京是大清的发源地,也就是关外东三省那块地方,大清皇帝的祖坟就在那里.逃去那里也不失为一个选择,照样可以做皇帝,而且,那地方经过清初几代帝王经营,诸事都相当完备,各种软硬件设施虽说比顺天差,但也差不到哪里去,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那就是,地盘太小了点.
“嗯,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但是,就是迁都到盛京,我们就能保住这大清的基业吗?”咸丰是贪心不足,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保命都成问题,他还在担心那什么大清的基业,真是想不通.
“这….这…..皇上,只要我们励精图治,大清一定可以恢得旧日的荣光.”恭亲王也只能是喊一些空口号了.
“得了,空有其表,这都是些空有其表的话,咱得来些实际点的.”咸丰故作高深地道.
听咸丰的口气,他似乎话中有话.
“臣等愚钝,还请皇上赐教.”恭亲王恭敬地道.
“昨天,朕的禧贵妃给朕思得一计,朕觉得大有可为,不知两位爱卿是否愿意一听?”咸丰得意地道.
他觉得自己真是找了一个贤内助.
“请皇上赐教.”两人虽心有疑惑,但表面上还是得恭敬地听教.
“二个字,洋人.”咸丰伸出两上指头,神秘地道.
“洋人?啊,皇上,使不得,这使不得啊.”恭亲王咋听洋人二字,还有点没弄明白,后来仔细一想,这才明白了咸丰的意思,他大惊失色地道.
让洋人帮忙,那不是引狼入室吗,而且,这匹狼比太平军那匹狼还要狠,况且,他们与太平军斗,那是家务事,与洋人何干,如果这种内斗将洋人牵扯进来,一切都难讲了.
不得不说,在这一点上,恭亲王的确是一个非常有远见的人.
咸丰听了恭亲王的话,面色一沉,很不高兴,他冷哼一声,指着僧格林沁道: “你说,你说说看,我们能不能请洋人来帮忙?”
咸丰是太需要知音了,他希望僧格林沁不要让他失望才好.
“这….这…..”僧格林沁这了半天,没放出一个屁来.
他的想法其实与恭亲王大同小异,但恭亲王刚才的忠言良谏已惹得咸丰老大不高兴,如果他再在一旁泼冷水的话,那一定会惹得龙颜大怒,但,如果他附和皇上的意思,那就与自己本心差得太远,也实在是错的太远,所以,他是两头为难.
“痛快点,你僧格林沁也是一个统率千军万马的人,怎么说个话都如此粘粘乎乎.”咸丰很不满意僧格林沁的态度,语带教训地道.
“是,皇上教训的是,只不过,只不过,臣觉得皇上的主意确实不错,如果能够如此,大清江山一定可保无虞.”僧格林沁说完这些话,他觉得自己的脸躁得好红.
僧格林沁在大清朝廷中以敢谏直言著名,现在都学会睁着眼睛说瞎话,附和圣意,这天,可能真要变了.
“僧格林沁,你这是妖言惑众,有污圣听,你这是在害皇上,害大清,你怎么能这样说话,怎么能这样.”恭亲王见僧格林沁竟然背着自己的本心说出违心之言,他不禁大怒,不顾情面地大声朝僧格林沁叫嚷起来.
“恭亲王,注意你的言行,你还将朕放在眼里吗?”咸丰见恭亲王失态至此,也忍不住勃然大怒道.
咸丰并不是因为恭亲王的话而生气,他是因为恭亲王驳斥僧格林沁的话而生气,咸丰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知心之人,却被恭亲王当面臭骂,那不是等于说,他皇上也有错,这不是在打他咸丰的脸吗,这还了得,真是岂有此理.
“皇上,不能啊,千万不能将洋人扯进来,请神容易,送神难,即使凭借洋人的力量,真将太平军给击退了,这天下就会太平了吗,皇上就可以坐稳江山了吗,恐怕未必.洋人亡我中华之心,一直未死,我们现今还主动送上门去,那不正中洋人的下怀吗,这种事,咱们不能做,皇上.”恭亲王以头顿地,拼命死谏.
恭亲王的满腔热血化作了一大堆心酸之言。
“奕欣,你好大胆,竟敢指责朕,难道你就不怕朕砍了你的脑袋吗?”咸丰见恭亲王越来越不节制,怒气更盛,他指着恭亲王的鼻子,大吼道.
“皇上,臣不怕砍头,如果皇上真打算这么做,还真不如砍了臣的头,给臣一个痛快,免得臣将来看到一些不想见到的事.”恭亲王泣道.
他今天说什么都要劝阻咸丰,绝不能让他这么干.
“你,你…;真是气死朕了,好,竟然你这么想死,朕就成全你,来人啊,将恭亲王给朕脱下去,送入天牢,听候发落.”咸丰喊道.
“慢着,皇上请息怒,恭亲王也是一片忠心,看在恭亲王多年以来,有功于社稷的份上,还请皇上开恩,饶了他这一回吧.”僧格林沁见咸丰来真的了,赶紧跪下来求情道.
“僧格林沁,难道你也想跟朕对着干吗?”咸丰火气正盛,见谁咬谁.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僧格林沁知道说多错多,只能引发咸丰更大的脾气,还是不说的好,等他气消了,也就没事了.
“你们两人都给朕滚下去,不要再让朕看到你们,滚!”咸丰歇厮底里地道.
咸丰显然是已经让他们给气晕了。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忤逆的臣子。竟然敢顶撞他这个堂堂皇上。
僧格林沁一听咸丰让他们滚,赶紧捂住还想再谏的恭亲王的嘴巴,死命地拽着他往外跑.
保命要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