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雪缓缓一步步从二楼走下来,踏着冰雪,风儿轻轻吹动,衣袂飘飘,如同画中仙人一样,步步来到谈未然面前。谈未然坦然直视近在咫尺的风吹雪。
风吹雪目光清澈,无一丝一毫的驳杂情感,只有一种令人动容的专注,眼珠子似乎也覆盖着一层冰霜:“十日,够不够。”
“不必。”谈未然嘴角蕴着一缕清浅,以及一缕正在燃烧的战意,一字一铿锵:“随时。”
风吹雪微微歪头,似有疑问,又似点头道:“说好。”
“不变。”谈未然淡淡道。
风吹雪凝视良久,忽然飘然扭身就转身而去:“你知道!”
谈未然嘴角翘着一缕浅笑,是的,我知道。正如,我们都看出彼此心底的澎湃战意!
正如,你知我想约战你,你也想约战我。
所不同的是,你约战我,是想见识六阶金身,是想见识肉身力量糅合入拳意中。所以,你问我十天够不够融合。
而我的回答是,不必。是随时都能奉陪。
我约战你,是想以剑法见识你,后来的白衣剑神。
好对手难求!
…………
风吹雪不愧是后来的白衣剑神,一旦出手,立刻抢走所有风头,其风采令人心折。
谈未然和燕独舞之战,就此不了了之。
以燕独舞的性子,本不想罢休的,是被苏宜拖着,只好悻悻不已的放弃了。
因第一次见面,燕独舞的鄙夷,且轻视宗门,王铁负气而去,辞别了苏宜就在另一家客栈住下了。
此行过来,在客栈外,燕独舞怎都不肯进去了,充满别扭而委屈道:“师父。我为什么要跟那个家伙道歉,他那么弱。”
想着种种,加上之前积攒的憋气,燕独舞没等苏宜说她,就情不自禁委屈的落下泪来,哽咽道:“我又没说错,为什么要道歉。我比他强那么多,为什么要道歉?”
苏宜心疼的给徒弟擦拭眼泪,愈擦反而愈多,末了,叹气道:“你不愿就算了。你的性子……唉,都怪为师太宠溺你。以你的性子,归宗之后,怕是不好和同门相处呢。”
燕独舞气鼓鼓委屈道:“大不了就不归宗了,不相处了,有什么了不得的,我才不稀罕。”
苏宜这次没叱责弟子,像燕独舞隐脉弟子漂泊在外收下的这类弟子,是可以选择是否归宗的。总之,没归宗之前,是算不得宗门弟子。
她很清楚爱徒的天赋,燕独舞是不满三十岁的灵游境啊,前程远大。正因此,她很希望爱徒归宗,成为道统的一部分,为道统做贡献。
她相信,燕独舞若归宗,必会成为宗门最出色弟子,率领宗门崛起,达到一个从未达到的全新高度。
她没想到,先前的俊美少年就是谈未然,就是隐脉首座。
她没想到,谈未然同样没想到。也没认出来,谈未然和燕独舞的一战下来,各自所施展的技艺,均不是宗门技艺,想认都没得认。
“哥哥,对不起。”
蕊儿怯生生的仰头,摇摆谈未然的手,声音糯糯道:“我刚才说错话了。”
谈未然失笑,蹲下来捏捏蕊儿可爱的小鼻子道:“不要紧呢。蕊儿,你要记住祸从口出的道理。”
蕊儿急忙用一双小手把嘴巴掩盖,露出指缝含糊说道:“哥哥,以后我不说话了。”
谈未然忍俊不禁,哈哈大笑:“不要紧,世上总有一些莫名其妙的战斗,会因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而引起,碰到这种事,该打就打,该杀就杀。不要做因噎废食的笨蛋事呢。”
蕊儿半信半疑,她觉得哥哥会不会是在骗她呢?想了想,她抓抓耳根:“大家为什么要为小事打架呢。”
谈未然愣住一会,微笑看着蕊儿清澈的眼睛,轻声道:“有些问题,我也不知道〖答〗案,所以,我们一代代的追寻。”
谈未然悠悠道:“有些东西,我们相信是天道至理,我们就一代代的流传。”
“这就是……传承。”
蕊儿的睫毛忽闪忽闪,小脸写满茫然。她看着大哥哥的肃穆神情,觉得自己应该记下来。等她长大,就会懂了。大人都是这么说的呢。
载有青年武者情报的卷轴,轻柔的在掌心拍了拍,谈未然若有所思。
此来演武大会的最迫切目标已多了最重要一个:找到那个蒙面死敌,决一生死。
究竟要怎么找到蒙面死敌呢?
谈未然细细盘算一番,指尖抹过唇线,泛漾一缕森然。伴着笑意诞生,显得无比诡异。
演武之前,也许能考虑换一个身份,轮流挑战,不信挖不出人来。
第一个,就由风吹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