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充当生产循环中的利润。
事实上,在资本掌控一切的近代社会,正是这种对劳动力的新需求,改变了人的思维模式和生活方式,摧毁了旧时代的封建大家庭体系,甚至进一步影响到小家庭的稳定构建,最终,将原本被经济纽带牵连在一起的血缘者们,打散而成为一个个相互独立、有自身利益考量和利益诉求的个体。
这种变化,在今天的联邦尤为显著,身为子女的年轻人越来越“独立”、“个性”。
其与包括父母在内的大家庭成员之间,被“亲情”所掩饰的经济纽带,则变得越来越细,越来越长,彼此间的关系越来越淡漠。
这种趋势,是社会变迁的一种必然,对生养子女者却是巨大的打击。
不论到什么时代,生养,都不是轻松愉快的差事。
而如果说在过去的农业时代,父母还能以子女分家前的家庭劳动作为补偿,那么在今天的联邦,子女对父母而言,就仅存一些若有若无的“亲情关怀”,和往往还来伸手要钱的负收益。
在西历1470年代的今天,年轻人想在社会上立足,仅凭自己的力量,是很难的。
单凭入职后的可怜薪水,和几近于零、甚至因学业贷款而负债的储蓄,应付日常生活都不容易,更不用奢望汽车、住房这些昂贵的生活资料。
子女如此窘迫,身为父母,不论出于何种动机、何种心态,多少总要伸出援手。
这时候,哪还有什么生养子女的收益呢。
现如今,多少父母到年迈时,非但得不到子女的有力支持,因为他们的子女也不过是在社会上挣扎求生,还要用毕生积蓄为子女购买房产。
这样的沉重负担,子女即便不领情、肯定也看在眼里,从父母身上一眼望见若干年后的自己
,这被所谓自我价值、自我实现(其实不过就是买买买)所洗脑的年青一代,又能有多大的生育热情,去自找这贯穿后半生的不痛快。
时代变迁,社会的运行模式一直在变,方然观察到的趋势其实早已有之。
相应的,联邦、乃至世界范围内的生育率下降,也就是一种十分寻常、而且几乎无法扭转的必然趋势。
从任劳任怨、劳有所获,到瞻前顾后、有去无回;
生养的所得与付出,此消彼长,联邦的年轻男女们哪怕一时想不透彻、看不明白,也会凭直觉意识到这就是一桩赔本买卖。
继而,生育率的持续跌落,就是民众在用自己的行动投票。
新生人口的萎缩,继而影响到人口数量,对社会、国家乃至文明而言,是一个十分重大的长期过程。
不论种群、国家还是文明,人,都是最基本的组成单位,回顾盖亚文明史,群体人口数量的缩减一直是灭亡的危险征兆,没有了人口,社会将随之瘫痪,一切生产、消费、社会生活都无从谈起,也无法组织起强大的武装力量,来确保群体自身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