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轩正想抱着她离开,却听她断断续续地说道:“他……胜于……一切……咳咳咳……”
被血染红的寂静深夜,这句话尤为清晰地落在魏赢耳边。
容轩却不让她再说下去,低头亲了亲她染血的唇,“阿芙,我们回去。”
说着,便小心翼翼抱起她上马,朝着关城的方向而去。
魏赢没有阻拦他,只是淡淡垂下眸,神色晦暗不明。
驻足良久,魏赢才慢慢转过身。
鲜血从紧攥的指缝中一点一滴、悄无声息地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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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城城主府。
西边的卧房里,烛光掩映下,被血染红的白色丝巾一团一团被扔在地上。
箭矢太深,老大夫根本不敢给紫芙拔出来。
穿透肩胛骨那支箭,光是拔出来就耗费了半个时辰,让老大夫满头汗涔涔的。
幸好有那效果奇佳的止血药,给姑娘止住了血。
至于这没入后心的箭矢,他根本不敢拔。
不知道有多深,也不知道箭尖没入到哪个位置。
若是贸然拔出来,可能会致命。
但迟迟不拔,也会流血而死。
早在肩胛骨的箭被取出来时,紫芙便痛地完全清醒了。
在凡人体内,疼地连神魂都震颤。
一睁眼,便望见容轩那双清眸似被血般染地猩红。
痛苦而挣扎。
紫芙伸手握住他冰凉的手指,忍住喉口涌出的黏腻腥味,轻喘着声音道:“子衍,给自己上药。”
“好。”
容轩垂眸摸到一旁的止血药,听话地给伤口上药。
见紫芙眼眸微阖,药瓶从颤抖的指间滚落,容轩再也抑制不住心底的害怕,上前将人抱在怀里,有些茫然无措地问:“阿芙,怎么办……”
没有人敢给他的阿芙拔箭,他也不敢将阿芙的性命交托给别人……
有一半的结果,是他承受不起的。
知道他在害怕什么,紫芙强撑着力气,缓声道:“子衍,你来。”
听懂了她的意思,容轩身体一颤,“阿芙,我……”
“我只信你。”
容轩轻轻放开她,定定看着她那张惨白地毫无血色的脸。
须臾,半跪在榻上,俯身垂眸亲了亲她的唇,“阿芙,若你撑不过去,我会与你一起。”
“好。”
紫芙抓住他冰凉的手指,“子衍……我是医者,知晓,箭尖没有……伤到心脉。咳……你只管顺着……用内力……极快地拔出来。”
断断续续的话,让容轩听明白。
容轩立刻将最后那颗续命的丹药给她吃了。
右手手臂贴近她唇边,“阿芙,等会痛的话,就咬着。”
说着,左手手指便握住那支箭身,手指止不住微蜷了一下。
阿芙的生死,在他手上。
克制住心底的恐惧,强行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握住那支箭的手指紧了紧,按照阿芙所说,使用内力,不偏不倚地将箭瞬间拔了出来。
瞬间,无数温热的血液喷溅到他脸上。
紫芙痛得身体痉挛,下意识咬住了容轩的手臂。
那血色蔓延的一幕,让容轩瞳孔微微放大,以后险些成为他的夜夜梦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