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她抬头,看着他痛苦惨白的容颜,嘴角不断溢出鲜血。
“怎么,毫不犹豫杀了我,现在后悔了吗?”
张铭宇浑身都在发颤,撕心裂肺地质问,“为什么?”
林舒画嘴角的血溢出更多,也不知道是伤口太痛,还是其他,她声音颤抖,“因为我是血族,他们罪不可赦。”
“我的父母和老师都已经身败名裂了,成了废人,为什么还要给他们下那般恶毒的诅咒,逼我亲手杀了他们,就算要杀,你也可以直接动手杀了我们,为什么要如此残忍?”
林舒画闭上眼睛,不再回答他的问题。
“林舒画,你给我一个理由,”张铭宇痛苦地吼道。
她指尖发颤,“重要吗?”
张铭宇绝望地闭了闭眼,拿起枪,抵在自己的太阳穴上。
林舒画一惊,用尽最后力量,打掉他的枪,“张铭宇,你疯了?你非要我说那么清楚是吗?那我就告诉你,自始至终,我接近你就是带着目的的,我没爱过你,从没有!”
张铭宇瞳孔紧缩,整个人如同失去了魂魄,“不,你骗我,你骗我!”
林舒画吐出一口血,冷笑,“我一个血族女侯爵,怎么可能会爱上你一个人类?只是从没人能拒绝我,你的拒绝引起了我的征服欲罢了,何况你的老师和父母还敢那么折磨我的同族,我厌恶你都来不及,还爱你?永远都不可能!”
“啊!为什么?为什么?”
张铭宇双眼染血,绝望嘶吼,疯魔一般冲了出去。
林舒画看着他的背影,脸上再无法假装无情,满脸痛苦,眼泪决堤,她苦涩呢喃:
“不是的,不是的,张铭宇,我是的真的爱你,我真的不想伤害你的……”
可她没有办法,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变成怪物。
这样也好,他一辈子都怨恨她,怨恨血族,那他就不会寻短见,至少,可以活下去。
林舒画看向凌邪,眼中有恨,有恐惧,更多是哀求。
凌邪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无悲无喜,薄凉至极。
但林舒画却放心了,这魔鬼不会再对张铭宇出手了。
她望着天空,这两百多年,她是活得很肆意,但也活得空洞没什么追求,直到遇到张铭宇,她的心才重新复苏。
林舒画不后悔背叛血族,不后悔自己做的一切,只是,若能重来,那该多好。
耳边是他轻声的告白,海誓山盟,他说他愿意为她放弃一切,变成血族,与她永远在一起。
可,最后她什么都给不了他,还残忍地算计他。
对不起。
你好好活着。
林舒画缓缓闭上眼,身体瞬间如老妪般破败。
张德走了出来,眉间划过一丝痛色。
终究是曾经将她当成孩子,他做不到完全冷漠。
“主人,奴才能带她回去吗?”
凌邪淡淡颔首。
“谢主人。”
张德抱起林舒画的遗体,看向甄善,勉强一笑,“夫人,抱歉,还有,多谢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