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善做了一件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事情,她将月牙儿的遗体火化了,在登高楼,将骨灰撒向风吟的方向。
所有人都觉得这位皇后娘娘是不是伤心疯了?
但,他们刚想说什么,云王冰冷刺骨的眸光就扫过来。
他们还从不知道,向来温润仁心的云王会有如此恐怖的眸光,仿佛他们真敢多言一句,脑袋立刻就搬家。
得,陛下不在,如今云王殿下最大,他们还是先什么都别说了。
自那日后,甄善每日清晨都要站在登高楼,望着风吟的风向,一站就是一个上午。
言韶也曾担心她会做什么傻事,最初,时刻都守在她身边。
一晃两个月过去了,她什么都没做,只是身体越来越消瘦,脸色越来越苍白。
言韶看着她单薄的身影,冷风吹起她的裙摆,猎猎作响,他心紧了紧,浮.asxs.点恐慌,害怕她就这样随风而散。
言韶走到她身边,将手臂上搭着的一件火红的狐皮大氅给她披上。
甄善望着远方风吟旧土的方向,眸光荒芜到空洞,“你说月牙儿回到风吟了吗?”
言韶呼吸一窒,“应该……是到了。”
甄善笑得苍白,“那就好。”
“阿善……”
言韶拧着眉,眸中满是担忧,想说什么,却突然听她问道:
“你们越国皇室,为什么要在金銮殿两侧建立两座登高楼呢?”
他不知她为何问这个,但还是回答道:“据说百年前,风吟、越国和北漠开国君主是一起长大的伙伴,三国建立后,各自为政,三人分离,难以相见,先祖心中思念好友,便叫人建了这两座登高楼,让他可以望见风吟和北漠的方向。”
“是吗?”
甄善淡淡道,情绪不明。
只是,是为了思念好友,还是越国先祖在当年就野心勃勃想吞并北漠和风吟,谁知道呢?
“咳咳,”甄善捂着唇,咳了起来。
言韶神色一紧,连忙扶住她,却触及她掌心的血迹,瞳孔紧缩,“来人,传御医!”
甄善将手拢在袖子中,苍白的脸上没什么情绪,“不用了,不都说油尽灯枯了吗?”
“别听他们胡说,我派人去请蛊婆婆,她一定会有办法救你的,阿善,你不会有事的,不会的。”
甄善抬眸,看着他泛红的墨眸,无法掩饰的痛苦,眸光微颤,笑了笑,“人都会死,没什么好伤心的。”
言韶脸色惨白,“阿善,我们回去好好吃药,好好休息,你的身体会好的,好不好?”
甄善靠在他怀里,眸光望向远方,“我想再看看风吟那边,宫殿里太冷、太黑暗了,我怕再也出不来了,连魂魄都要被禁锢在那儿。”
“不会的,等你身子好了,我带你回风吟好不好?我带你离开,再不让任何人禁锢你了。”
甄善看向他,“言韶,对不起。”
言韶抱紧她,“是我太没用,没能救回月牙儿,没能救你,阿善,无论是痛苦,还是仇恨,我帮你分担,可好?”
这次无论她想做什么,即使是让越国覆灭,让天下倾覆,他都会替她做到。
成魔就成魔,只要她好好的。
甄善眸中泛起丝丝涟漪,摇摇头,“别把这些恩怨背在你身上,言韶,自始至终都不是你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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