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地在座椅上坐了一会儿,想了一会儿,这中间,何琼没有任何地催促,她也没有说话,只是站起给苏杨沏了一杯茶。
苏杨喝了一口茶,说道:“我想要一次会诊。”
“会诊?”何琼一愣。
“对。”苏杨点头,“不仅仅是我们医院的,如果能请到其他医院的专家,那最好了!”
他之前想的办法全都失效,全都没有效果,而一时半会儿他又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所以,集思广益也许是最好的选择。
在植物人的治疗方面,实话实说,军区医院并无太多经验,但把各路专家集中起来,广开言路,集思广益,甚至搞一个头脑风暴,也许对苏杨会有启发。
何琼静静地看着苏杨,一眨不眨的,一直过了三秒,当她发现苏杨是认真的,并非开玩笑后,她道:“好,这件事我来安排!”
多余的话她一个字都没有说,没有陈述其中的困难,没有提更多的要求,也没有让苏杨承诺什么,她只是答应说这件事她来想办法!
有领导如此,夫复何求?
苏杨暗暗吐了口气,在心中发誓,一定要把白小洁的父亲唤醒过来,一定要为急诊中心、为自己争一口气。
当然,他之所以这么做,并非仅仅只有集思广益的考虑,这也是一个计策,这其实也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何琼的办事效率很高,第二天,会诊会议就准时在军区医院急诊中心的大会议室召开了。
各路专家齐聚一堂,军区医院的自然全部到场,除了军区医院,市第一人民医院,省第一人民医院,等等等等,凡是能跟植物人治疗沾上一点边的专家,都请来了。
但开了三个小时,并无太多结果。
市第一人民医院的专家说:“患者的情况太复杂,头部受过严重撞击,想要唤醒,困难重重,我认为,目前来看,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另外一个专家也道:“患者核磁共振影像大家刚才都看了,实话实说,我不认为还有唤醒的希望。”
省第一人民医院的专家道:“当前医学界对植物人的治疗,常见的就是联合疗法,但这样的治疗之前已经进行过了,芳香治疗,音乐治疗,按摩治疗,药物治疗.....都已经搞过,但效果并不理想,所以......”
另外一个专家道:“也许只有干细胞疗法可以试一试,不知道大家注意到前几天的新闻没有,沉睡了几年的车王苏醒了,他用的就是干细胞疗法,不过这种治疗,据我所知,我们广城暂时还没有条件开展。”
大家畅所欲言,各抒己见,但结果却令人失望,无论是军区医院自己的专家,还是广城其他医院的脑外科专家或者是其他专家,都认为患者苏醒的可能性极低,大家一致认为,苏杨一定不能再抱有任何幻想,一定要做好最坏的准备!
会议结束,苏杨坐在椅子上久久没有起来。
“苏杨——”何琼柔声叫他。
但他没动。
“苏杨。”何琼又喊,有些心疼。
“苏杨!”院长看不下去了,厉呵一声。
苏杨这才一下抬起头来。
“你看你,像什么样子!这就把你打败了!这就让你垂头丧气了!以前那个不到黄河心不死的苏杨哪儿去了!”院长张桐恨铁不成钢地道。
骂了一通,张桐的声音平和了下来,他语重心长地道:“苏杨,医生不是神,医生只是人,知道吗?如果你不能清醒地认识到这一点,你的医学生涯就永远也走不远!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们医生,只要尽自己的本分就好,至于结果......那不是由人决定的,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