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晨,晴空万里,朝霞满天,山巅金光闪耀,水面波光粼粼,好似有一尾尾披着银色铠甲的沉鳞,竞相跃出水面。
苏之蔻坐在茶楼顶楼包间,看着不远处的渡口,人来人往缕缕行行,大多都是光着膀子裸着背到处吆喝的渔民。
人间烟火气,最是抚人心。
连带着苏之蔻都觉得自己活络起来,悠闲的给自己倒了杯茶,目光落在渡口刚停下的一艘规模宏大的商船上,插着的“熙”字旗迎风而立,耀眼生威。
耳尖一动,苏之蔻将茶杯缓缓放下,勾唇打开折扇,起身慢悠悠往楼下走去。
“将军,那边递来信息了。”时星躬身肃容递上纸条。
楚辞神情未变,手下依然笔走龙蛇,可心浮气躁静不下来,带出来的字也跟着杂乱无章,皱着眉甩开笔,点点墨迹凌乱沾在白净的宣纸上,和他此刻的心一样乱。
示意时星递上纸条,就见上面龙飞凤舞的“已至京城”四个大字,抬眼看向时星,“道顺斋的商船前些日子遇了水寇?”
时星点点头,“道顺斋损失了一批锦缎,且很快就报了官,扬言要讨个说法,甚至要闹到京兆府,果然是商人重利,这道顺斋家大业大,竟一点亏也吃不得。”
“做给人看的罢了,如你所说,这道顺斋家大业大,怎么会这点亏都吃不得?”
时星疑惑的看向满脸兴味的楚辞,面露不解,楚辞却只是勾唇不再解释,推着车往外走,“走吧,去见见我们的老朋友。”
走出屋外,下意识看向禁闭房门主厢房,“夫人今日在做什么?”
“夫人早起做了许多糕点拿给老夫人,而后又分给了院子里的下人,日头出来后许是累着了就回屋休息,吩咐水梅不可打扰。”
楚辞听他张口就来,鼻间冷哼一声,“你倒是知道得清清楚楚。”
“那当然了,今早我与水梅还有夫人都待在厨房里,我还吃了许多夫人做的点心呢,倒是比厨子做的还好吃,嘿嘿。”
时星以为他是质疑自己的话,怕他不信,难免说得多了些。
说完却见将军眼神不明的扫了他一眼,头也不回的往前走,茫然的挠挠头,小跑跟上。
苏之蔻带着水兰从茶楼的暗道上走出去,楼上方才待过的包间内就快速被几人包围,为首的男子快速踹开包间的门让到一旁,躬身示意落在最后的男子。
林幸年一如既往的温润,嘴角噙着笑缓缓走上来,却在看到空荡的室内时一僵。
屋内阳光充足,华丽的摆设一应俱全,极具奢华,墙上挂着的装饰也皆是文人难求的名画,只一眼就让人知道这件屋子的主人非富即贵。
摆的用的皆是上品,室主人却也不遮遮掩掩,反而大大方方摆给人看,真是好恣意的性子!
背对着众人的林幸年目光阴阴沉沉,眼神凝在空荡荡的桌椅上,若不是桌上的茶杯还在袅袅吐着雾气,压根看不出屋子里有过人的痕迹。
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林幸年双拳紧握在身侧,深吸一口气,又恢复一派温和的笑容,转头看向来人。
“这位公子擅自闯入我们帮主的房间,这是何意?”水竹如墨的长发散在黑衣上,只用一条黑带把前面的头发高高束在脑后,双手环剑抱在胸前,全身散发着和她的剑一般冰冷锋利的气息,警惕的看着林幸年。
“不知这位姑娘是?”林幸年眼尖看穿她的性别,直截了当温声问道。
“公子若是无事,还请离开此地。”水竹对他的问题置若未闻,微侧过身做出往外请的手势,可面上依然是冷冰冰的。
方才为首踹开门的侍卫见不得她对林幸年如此无礼,挺着魁梧的身材气势汹汹走向水竹,不满的怒道:“你可知我家公子是何人?不过是个满身铜臭味的商人,身边的小丫鬟还摆起谱来了?”
水竹用剑挡开他伸过来的手,眉眼都冷下来,目光直直射向林幸年,“难道这就是贵公子求合作的手段?”
“敬酒不吃吃罚酒。”
为首男子横眉拔出身上的佩刀直直朝她刺去,水竹一个旋身躲开同时剑柄狠狠打在她手背上脚尖用力轻点跃起,脚上发狠用力踹在男子胸口。
林幸年仔细观察着水竹的动作,面上带着为难之色,同时朝旁边另外几个男子暗暗使了个颜色。
其余几人心领神会,一起拔出刀朝水兰围去,水兰余光一扫,握着剑的手干脆凌厉,直直朝他们压过去,每一下都直击要害。
最后再次将为首的男子一脚踹翻在地,往后退一步稳稳落在地上,而后走到吃痛的男子面前,这才抽出剑指着男人,目光淡淡看向林幸年。
一个女人不用拔剑都能胜券在握,还只是那男人的手下,若是那人在这里,林幸年头一次觉得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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