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莎·史塔克轻微地点头。
米尼微笑,随即大声对在场的客人们宣布:“以七神之名,我们聚集在这里,见证两位新人的结合,并赐予他们祝福和忠告。天父与圣母,无时无刻,不在主事者我们。七神怜悯他的信徒,希望我们都能生活幸福美满。今日,哈罗德·哈顿爵士,将与阿莲小姐成婚,在此结为夫妻,余生共同携手前行。”
大厅内静得能滴出水来。
米尼修士停顿了一会儿,问:“回答我,两位新人,站在我面前的人是谁?”
“哈顿家族,哈罗德·哈顿。”
“阿莲。”
“哈罗德·哈顿,你是否愿意让阿莲小姐成为你的妻子。人生坎坷,长路漫漫。从今以后,保护她、爱护她、珍视她,始终如一?”
“我愿意。”哈罗德·哈顿郑重回答。
“阿莲,你是否愿意让哈罗德·哈顿成为你的丈夫。人生坎坷,长路漫漫。从今以后,尊敬他、关怀他、深爱他,不离不弃?”
站在哈罗德·哈顿身边的珊莎·史塔克顿住。
她没有回答。因为,人在七神面前,是无所隐藏的。若是珊莎以阿莲的名义成婚,便是欺骗自己的神,她的婚姻会受到神的诅咒。这是不是真的,还需要验证。只是珊莎如此相信。
修士米尼以为珊莎是太过激动,忘了回答。他为无数新人举行过婚礼,并非第一次见这样的情况。于是米尼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为了保证珊莎回过神来,他有意轻咳了一声,说:
“你愿意吗,阿莲小姐。”
“我——”
珊莎迟疑地望向她的‘父亲’,培提尔·贝里席的方向。两人虽商量好要在婚礼上揭示珊莎的身份,以让谷地贵族为珊莎出兵,但培提尔没有告诉过珊莎具体何时。
培提尔·贝里席端着酒杯,慈祥地望着女儿,微微点头。
于是珊莎清了清嗓子,大声说:
“我愿意。”
修士米尼露出满意地笑容。接下来,只要交换了信物,真诚的亲吻。两位新人便算完成了成婚仪式,正式结为夫妻。虽然中途出了一点小问题,但至少结局是美好的。
一旁。
培提尔·贝里席转向身边的凯特琳·徒利,低声说:“凯特,这么大喜的日子,你不打算为女儿喝一杯吗?”
凯特琳·徒利呆呆地望着前方,没有变化。
她或许连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都没能反应过来。但在片刻后,凯特琳·徒利端起酒杯,掀开面纱一角,仰头饮尽杯中酒。酒液如水,穿肠而过,没有半点滋味。凯特琳必须用手堵住喉咙上的缺口,才不致让酒液打湿她的衣服。凯特琳冷漠地做完这件事,放下酒杯,再次看向前方。
哈罗德·哈顿与珊莎交换了结婚信物。继承人哈利掀开新娘的面纱,看到娇颜如花的珊莎,露出幸福地笑容。大概,每一个男人,都希望娶一个这样美丽的女人为妻吧?哈罗德·哈顿低头吻向自己的新娘。
就在这时。
凯特琳·徒利突兀的、尖锐的惨叫,如野兽嘶吼,响彻整个大厅。
这突兀的惨叫,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它是如此的凄厉,就像深山群林之中,跌入陷阱的野兽,无奈的仰天嘶吼。一时间,大厅内的贵妇人脸色尽皆苍白。贵族们纷纷望向声音来源,不明所以。
凯特琳·徒利捂住自己的喉咙,咿呀着,无法说出一个字。她的身体压在椅子上,与椅子一同重重摔在地上,发出砰的巨响。
“怎么了?”有人高声喊。
“发生什么了?”有人大声问。
大厅内一时嘈杂不堪。
这突然的变故,就连凯特琳身边的小指头也愣住了。
培提尔·贝里席的第一反应,是凯特琳的酒有问题。他上前沾了一点凯特琳的酒,凑到鼻边轻嗅,没有刺鼻气息。小指头又轻舔了一点。如果这酒有毒,能够让凯特琳这般痛苦,如此剧烈的毒性,片刻就会让培提尔感到不适。但小指头没有任何感觉。
发生什么了呢?
培提尔·贝里席凝重地看着地上的凯特琳,不明所以。如果酒液没有问题,凯特琳为何会突然如癫痫发作一般疯狂。
一旁的哈兰·航特冲到凯特琳身边,尝试扶起凯特琳。但凯特琳·徒利在地上扭转,一人完全控制不住。培提尔·贝里席连忙和哈兰·航特一起,想要制住凯特琳。
青铜约恩从另一桌赶过来。这耿直粗暴的罗伊斯伯爵,扯开凯特琳的面纱,就想给她做急救。
面纱掀开,露出凯特琳斑驳如恶鬼的脸。饶是冷酷如青铜约恩,也愣在了原地。
“这是?”青铜约恩双眼如铜铃。
培提尔·贝里席没有解释。青铜约恩这个是傻瓜,让原本就复杂的形势变得更加混乱。培提尔原本在揭示珊莎身份后,再介绍凯特琳,以令珊莎的身份无可辩驳。他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眼角,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罗伊斯伯爵。
另一边,珊莎·史塔克不顾这是自己的婚礼,冲到母亲凯特琳身边,凯特琳已经不再动弹,完全没了声息。珊莎匍匐在母亲身上,悲痛落泪。哈罗德·哈顿也跟着走过来,站在妻子身边,一脸茫然。
长久,珊莎抬起头,已是满脸泪痕。落泪的新娘望向培提尔,问:
“她怎么了?”
看着珊莎焦急的脸色,培提尔·贝里席有些无奈地耸肩。对于凯特琳·徒利,培提尔只有年少时对她美貌的记忆。见到这个如恶鬼般的女人,小指头心中完全生不出同情和怜悯的情绪。但他也很想知道谁做了这件事。
总之,发生意外或多或少令人不快。
“她死了,阿莲。”小指头回答。
像是早预料到珊莎的反应一般,小指头冲上去一把抱住珊莎,抑制住珊莎的疯狂,低声提醒:
“我会查出凯特的死因,阿莲。但现在,你必须镇定下来。凯特的尸体由我处理,你要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继续你的婚礼。只有你和哈罗德·哈顿成婚,我们才有力量,对抗那些想要伤害你的人。你明白吗,我的乖女儿。”
珊莎望着小指头,眼中满是绝望和难以置信。
“是你,对不对?”珊莎模糊不清地质问,“是你杀了她。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威胁不到你的计划,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是我妈妈,你不知道吗……”
“我没有。”
培提尔·贝里席冷着脸否认。在场的贵族,并不了解珊莎和凯特琳的关系。看到这场闹剧,纷纷看向两人。小指头摇头,轻声说:
“相信我,阿莲。我永远不会伤害你,这件事不是我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