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让父亲来亲自教导他,假以时日,那十年后这天下第一神探必然就是他的了。
想到这里,狄飞斩心里又着急又羡慕,她总算是明白了同门师兄曾经对她说过的那句话了。
“你不懂,因为无论多么难的剑法,你只要想学就能学会,无非是时间长短。可我们不行,就算付出了再多努力,不会就是不会,形似而神不似,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她缓缓推开义庄大门,一股血腥气味扑面而来,饶是她这般的人,也忍不住差点吐出来。
她强忍腹部翻江倒海的感觉,走了进去。
若是不想被陆巡小瞧,她就必须要强迫自己做出改变。
现在就是很好的机会,她以前从来没有想过要断案还要查验尸体,认为这些活都是仵作干的,她只需要听结果就行了。
可是现在不行了,她必须要亲眼见到那具尸体,就如陆巡说的,无论自己判断的是对还是错,她都必须要先迈出这一步再说。
只是义庄之内存放的尸体着实有点多,这样一个空旷的房子里竟然摆放了十几具蒙着殓布的尸体,她这样一个个地找还真的是挺吓人的。
而且她来的时候也没见看门的大爷啊,听大哥说义庄这边不是有人看守么。
如果他在的话,跟他说要找今天刚送来的尸体,他应该会立刻给自己指明方向吧。
这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一个女孩子孤身来到义庄是多么的胆大包天。
她虽然练剑,但是不代表不畏鬼神,这里阴森可怖,到处都弥漫着血腥气,着实让她有些畏惧。
不该放陆巡回去的!
她这样想,还是屏住呼吸,借着昏暗得几近于无的灯光,开始挨个翻找起来。
按理说新送来的尸体应该在最外围吧,然而她翻开了两个,竟都是尸身腐烂,早已面目全非的尸体。
她当真是要忍不住了,急忙别过头去,跑到角落里深呼吸了几口。
休息了一阵,觉得不那么难受了,就又想到死者不是没有头么!
裹在殓布地下应该会比正常的尸体少了头部的那一块,如果按照这个方法大致看一下,说不定会立刻找到。
果然,照着这个思路,她发现了一具与众不同的尸体,她正欲走上前去查看一番,却忽闻外面有人的脚步向这边走来。
狄飞斩不清楚来人身份,通常来说此人应该该是义庄的看门人。
但从此人的步伐来看,他显然是个正值壮年的男人,与大哥说的佝偻又消瘦的老头不符。
她藏匿身形,躲在暗处静静观察,果然看到一个身着黑披风,头戴黑兜帽的男人走了进来。
此人容貌藏在兜帽之内,是何身份无法分辨,但狄飞斩断定他来义庄的目的不纯,肯定是来干坏事的。
她并未急着现身,如今是她在暗,他在明,自己动手制服住他很易,但必须得知道他是来干嘛的。
结果没想到此人前脚刚要迈过门口,那迈出的右脚却停在半空中。
狄飞斩的手已蓄势待发,却没想这人像是被定身了似的一动不动。
两人隔着一道破旧门扉就这样僵住了,稍许,那黑衣人发出了声音,“胖胖,出来吧,我知道你在这里。”